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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棋早在下得那日便已知晓了最后的结果,输赢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杜若手中仍旧捧着一方帕子,闻言却是又轻轻说道一句:“那位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不过这回柳世子倒是杀伐果断——”霍令仪听到这一句,握着剪子的手却是一顿,只是也不过这一会功夫,她便又就着先前的步骤剪起盆中的花,口中也不过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如今的文远侯府早已不是以前的文远侯府了。”如今柳予安任光禄大夫,又在官场打滚了这么多年,虽然还未曾正式接任侯府,可这上上下下早就已听命于他,一个醉花问柳的柳开庸哪里还拦得住他?杀伐果断——这也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周承棠也早就失去的原本的利用价值。这事出了几日,宫里的那几位却没有丝毫表示,可见周承棠于他们而言也早就成了一枚废棋。霍令仪想到这,心下倒有几分感慨,前世周承棠是怎样的傲气?可如今才几年光景竟被蹉跎成这幅模样,倒也真得是应了先前杜若的那句话——“自作自受。”盆中的花已剪得差不多了…霍令仪把剪子置在一侧的托盘上,而后是接过杜若递来的帕子擦拭起手来,等让人寻了个地方摆好,她才又问道:“安清呢?”近些日子安清常常会过来陪她说话,往日这个时候,她早就过来了,今儿个却迟迟未曾见人过来。杜若刚放好盆栽,闻言便道:“先前奴去外头的时候瞧见三姑娘往影壁去了,估摸着是去外头了。”霍令仪听得这话倒是也未再说什么了。…梨花巷。李安清让人把马车停在巷子口,而后是自行一人往里头走去,如今正是三春四月季,梨花开得正好…有风拂过,她这一路走去身上倒是也沾了不少梨花的花瓣,可李安清却并未察觉到,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处。她的脚步未停,直到走到一间民宅前面才停下步子。民宅与别处并无不同,只是在外边挂着一个“江”字的木牌,正是江先生所居之处。李安清知晓许望舒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来江先生这处,往日她也曾偷偷跟过许望舒几回,只是每回也只是远远瞧着人。可今日…李安清听着里头传出的动静忙按着旧日的样子寻了个地方先藏了起来,她眼瞧着许望舒走了出来,却未曾像往日那样远远看着人,反倒是偷偷跟在了人的身后。许望舒早在先前便已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因此也不过走上几步有余便停下了步子,他仍旧是一副旧日里的闲适打扮,耳听着后头也止了步子的声音,便温声说道:“卿本佳人,何故偷偷跟着在下?”李安清听得这话,面上却是一红。她看着就在几步余外的许望舒,即便只是这样一个背影也能瞧出几分仙人之姿…她的手轻轻绞在一道,心下也有几分说不清楚为何今日会跟在人的身后。只是耳听着这一句,她却还是忍不住轻轻辩道:“谁说我是跟着你?这处左右也只有这一条道——”许望舒闻言倒是转身朝身后看去,李家三姑娘,他自然是认识的。因此听得这话,他也只是笑看着她说道一句:“原是如此,倒是在下误会了…”等这话一落,许望舒是朝人拱手一礼,跟着才又一句:“既如此,那在下就不叨扰李小姐了。”李安清见他果真要走,忙喊住了他:“你,你等下…”她这话说完眼瞧着许望舒停下了步子,原先喊住人的底气骤然却又消了个干净…李安清仍旧绞着指根,她看着许望舒转过身子,看着他看过来的眼神,竟似有些失神一般呢喃出声:“许望舒,你可有喜欢的人?”第94章相隐斋。时日已入四月,天气较起往日却是越发温热了几分…霍令仪侧靠在软塌上,她的手中握着一盏凝神静气的茶汤,脸却是稍稍偏了几分朝李安清那处看去。李安清原先正在吃糕点察觉到霍令仪看过来的眼神,吃糕点的动作便是一顿,她虽然低着头,却还是能从那抹视线中察觉出几分意味…她想到这,那张俏丽的脸红了几分,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握着一方帕子擦拭着手,头不曾抬,口中却是轻轻跟着一句:“婶婶怎么这样看我?”其实她心中明白霍令仪为何如此看她,就是因为明白,她才越发害羞起来。霍令仪听得这话却依旧不曾说话,她只是笑盈盈得看着李安清,却是等用了一口手中的茶汤才柔声与人说起话来:“你就没什么想同我说的?”她说话的声调很是柔和,连带着一双眉眼也是晕不开的笑意。等前话一落——她看着李安清面上的那片绯红,却又似叹非叹跟着幽幽一句:“你往日什么话都与我说,没想到这样大的事却连只言片语也未曾透露,安清,你瞒得我好惨。”昨儿个表哥突然上门提亲,委实是吓了她一大跳,也是那个时候,霍令仪才知道原来安清喜欢的人竟然会是表哥。“我并非有意瞒你的…”李安清听得这话忙抬了头朝霍令仪看去,眼瞧着霍令仪面上的那份怅然,她是又跟着辩解了一回:“只是,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当日她大着胆子拦了一回许望舒,原是想着把心头话同人说道一遍,可她哪里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日,当日那人明明什么都没有表示,哪里想到昨儿个竟然会上门求亲?李安清想到昨日许望舒登门的时候,不仅怔住了旁人,就连她也被人这一番举动惊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许望舒竟然会上门求亲,他,竟然会来求娶她。李安清想到这却是又红了一回脸,她低垂了一双眉眼朝那衣摆上绣着的纹路瞧去,双手交握在一道,眼瞧着那上头用丝线绣着的一片桃花却是又忍不住想起那日她梗着脖子站在许望舒跟前,问他:“许望舒,你有喜欢的人吗?”其实当日她也未曾想到会问许望舒这样的问题…如今想来,或许是那日的日头实在太大了些,导致她看着许望舒的时候昏了头脑,这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李安清还记得那日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向来淡定自若的男人头一回怔住了…是啊,怎么可能会不怔住呢?时下民风虽然开放,平素也不怎么拘束男女来往,可贵族之女这样问一个男人有没有喜欢的人,委实还是大胆了些。可不管李安清怎么后悔——她那番心底的话终归还是问出了口,覆水难收,说出的话自然也收不回来。因此她也不等许望舒开口便又继续与人说道:“许望舒,我的胆子其实一直都不小,早年间我还敢带着丫鬟翻墙去外头玩,在江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