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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潇,这个身体本能的恐惧。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她从不住发颤的牙缝里挤出一句:cao。“砰!”杨潇身旁的隔间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正慷慨激昂的杨潇躲闪不及,隔间门重重地砸到她的身上,“啊!”她踉跄着退开好几步,摔倒地上。狗腿二号忙去扶她,杨潇挣扎着坐起来,破口大骂:“谁他妈…”看清了人,她沉下脸,“…肖央央?”站在高一阶的平台上,曾经畏畏缩缩的女生俯视着杨潇,从窗户透进来的光芒敛在她的身后,通红的眼睛看得杨潇心底莫名泛起一丝胆怯。肖央央扫一眼半躺在瓷砖上,水手服和及膝袜被扯的乱七八糟的黎曼,再扫过扯着黎曼的狗腿一号,扶着杨潇的狗腿二号,还有站在人群外的,仿佛只是恰好路过的无辜路人许亭君——如果她没有举着手机摇头晃脑满脸趣味的话。哦,原来是老熟人啊。肖央央觉得自己找到了许亭君针对她的原因。杨潇站起来,满脸古惑仔式愤怒,恶狠狠说:“肖央央,你他妈…”没打算废话,肖央央几步走过去,一记前直拳狠狠砸在杨潇胃部!正要追击,杨潇闷哼一声,“啪”地就直挺挺跪在了她面前,反倒吓的她退了一步。厕所陷入一片死寂。场面就很尴尬。肖央央现在的身体没经历过力量训练,这一拳比起她以前其实挺弱鸡的,本来想仗着技巧先发制人,没想到扛把子舞得这么欢,结果居然是个脆皮炸鸡,这么干巴巴的一拳居然就跪了。要是杨潇是个战斗鸡她还能撒手打一架,出了事也有地赖去,这一拳就跪了,她再打下去也没什么劲儿。学校里女生之间打架通常没有不死不休的劲儿,最多就扯扯头发扇耳光,仗的是人多势众的气势,像肖央央这样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校园太妹们大概没怎么见过,因此杨潇倒下后,剩下的三个人都没了声。肖央央转过头,看看俩吓傻的狗腿们和震惊的黎曼,然后再看向许亭君…许亭君居然跑了。她看着狗腿一号:“星期五那天,你们干了什么?”不知道是觉得这话问的奇怪还是被吓的,两个女生咬着嘴唇互相对视一眼,没开口。“咔吧”一声掰了掰手指,肖央央几步过去要伸手抓住狗腿一号,结果手还没碰到她,狗腿一号就尖叫起来:“是杨潇要堵你的!是杨潇!”她跟倒豆子似的哗啦啦全交代了:“那天是杨潇说看你最近一直装逼做题看着不爽就带着我们来堵你的,我,我们俩真没想到那天她会突然动手打人还,还…还拿烟头烫你…”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看看脸色阴沉的肖央央,狗腿一号默默缩了缩。杨潇踉跄着站起来,冷笑着说:“对,老子就是打你了,怎么着?之前没胆子反抗这会儿来装逼!我他妈…”没等她说完,肖央央动手了。她几步踏过去,杨潇手刚抬起来就被她迅速右侧闪避开,紧接着又一个直拳砸中杨潇的胃部。没有停顿和犹豫,肖央央迅速一通左右开弓砸了过去,杨潇躲闪不及又根本没有抓住反击的漏洞,无力还手,只能仓促抱着头不断往后退,尖叫几声后被再次踹倒,重重砸在隔间门上又滑倒在地,彻底熄了火。整个暴打过程不到三十秒,但后面三个人已经吓傻了,黎曼震惊地瞪着肖央央,两个狗腿则是各自缩在一旁。恐惧激发出的愤怒消散后,肖央央稍微冷静了一点。没经历过力量训练的身体其实爆发力非常弱,所以这几拳看着凶猛但伤害并不高,最疼的应该是最开始砸在杨潇胃上的一拳。她现在是个高中生…虽然以前也是高中生,但现在的肖央央有个女强人妈,不是以前惹了事拍拍屁股就能走管你他妈去死的肖央央。好歹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成年人了,不能做顾头不顾腚的蠢事。她走过去,蹲到杨潇面前揪着头发让她转过脸来。扛把子还有些懵逼,鼻血在嘴边糊成一片,黏着几缕头发,满眼泛红,任肖央央把她扯起来也没反抗。啧,还把人给打哭了。“知道么法盲,你们在我身上弄的那些伤,较真起来多少也能判个寻衅滋事罪,”肖央央说,“这事没下次,给我记好。”话刚说出口,她就觉得不太对味,跟被杨扛把子附体了似的,一股十八线古惑仔味儿。但是没再补充什么陈浩南口味的恐吓,她站起来走出卫生间。时间不早了,好学生还得上课呢。回到教室开始上自习,肖央央才发觉自己的手在发抖,指关节特别疼。丢开笔,她抬手一看,这才发现右手指骨红了一片,还有些破皮,一道细长的口子顺着虎口一直划到校服袖子里,手腕上的那个水泡也被划破了,微微渗血,估计是打杨潇的时候被她衣服刮到的。挺难受的。又有点儿爽。一堆破事挤在心里,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直到拳头砸在杨潇身上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像是有了点活气。来自小姑娘的情绪此时也没了踪影,也不知到底是彻底消散,还是仅仅只是压抑下去。她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之前虽然知道小姑娘必然是遭遇了什么,但她并没有正义感爆棚到想要“讨个公道”。真正遭遇这些霸凌的小姑娘自己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自杀,而她作为没有经历过的外来者,虽然会唏嘘几声,但说到底,这本来跟她也没有太大关系。但现在看来,她想的还是太简单。无论是小姑娘的亲友,还是她曾经做出的选择,甚至遗留下的情绪,她都不可能完全抛弃。她不是有了新的人生,而是背负了两个人的半生。思考了一下人生,心态平和下来,肖央央撸起校服袖,抽出一张纸压在血泡上,又擦了擦血痕,正要再抽一张纸,余光突然瞥见旁边的纪游正直直看着她手臂。见她转过脸来,基同学迅速调整了表情,但她还是看到了纪游死死皱着的眉毛,和脸上难以掩饰的厌恶。对上肖央央的目光,他大概有些尴尬,于是动作僵硬地示意肖央央桌上空白的试卷:“惯例,下晚自习要交。”说完就转过头没再看她,原本好听的声线绷得很紧,有些低沉。只差没把“恶心”两个字用签字笔写满全身了。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只手臂…确实有些可怕。横七竖八的褐色结痂,正在冒水的血泡,还有新鲜刚出炉的伤口,一看就不太正常。“啊,谢谢。”肖央央无所谓地回过头继续处理伤口,谁知手刚举起来,旁边的纪游突然“哗啦”一声推开椅子冲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