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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他平淡的语气里有沉重的无奈,“游戏策划被队里的人泄露了,上市可能会有困难。”“怎么会……”她诧异一声,又低头重复喃喃,心里说不清的难过。脚往前一步,他离她更近了,低头看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光下扑闪,有种脆弱的美。她神情里的担忧真诚而恳切,不是那种故意摆出的搪塞人的虚伪模样,她仿佛永远也学不会作假,像一个傻子。可这样的坦率却让他那么安心,有种得到重视的满足感。江湛忽而勾起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嘲弄无端让人心酸。“你说得对,我确实很自负。”她仰着头,微微一愣。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语气落寞,“我以为大家都是一条心,彼此有最基础的信任,可直到现在,才发觉他对我的成见有多深……可我是真的拿他当兄弟。”这次的事是他始料未及的,队里人人品如何,他自以为足够了解……然而事实却远不如想象。不论损失,遭人暗算才是更为沉重的代价,这一切都在证明着他的愚蠢。她说他自以为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晏秋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但却不知如何安慰。站在他面前,说不出是怎样的情绪,心尖仿佛有些微酸,还有点淡淡的苦涩,很难品味出来。他幽暗的眸子凝视着她,望进那双澄澈的眼,愁绪渐渐涌上心头。“你以后,会不会像别人一样背叛我?弃我而去?”她听见他轻声地问,一时间陷入怔忡。明知道有故作可怜的成分,可她还是忍不住心软。安慰的话几乎脱口而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话音落下,整个人惊诧不已。她倏地一抖,不受控制地心慌起来,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江湛只愣了一瞬,接着不由自主弯了弯嘴角,笑容清浅,却绝对的发自内心。晏秋见他那样,默默垂下头,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她差点想抽自己一嘴巴。又不断心理暗示,是因为说话没经过大脑而已,充其量只能算一个最低级的失误。如果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她缓缓抬头,似乎能听见脖子扭动的僵硬的咯吱声。他还在笑着,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嘴角上翘,整齐洁白的牙齿微微露出,显然开怀极了,这样单纯无害的模样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所以连辩明也忘了。当晏秋气恼地拿起案板时,简直追悔莫及。他说不必请吃饭了,直接在家里做。他这么说,她竟然也没反抗几句,默默地就跑到厨房来了。哼!一点也没骨气!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偏要吃油爆虾,甚至连新鲜的食材也早就买好了。合着是有计划有预谋啊!江湛还真没这么想过,东西是在网上的生鲜超市买来的,纯粹是想找时间自己练手。先前听她室友提起的时候,他早就眼馋了。想象着她为他做饭的场景,只觉得心情格外愉悦。可现在这一幕就在眼前,比他见过的所有风景都美——余晖洒进屋内,一缕阳光从窗帘边角照入,穿透玻璃,冷硬的线条被融化了,落在原木餐桌桌面,像宣纸上偶然滴落了一滴水滴,浓墨晕染,整个房间氤氲着橙黄的光雾。在这样的笼罩下,她的背影显得格外柔和。他正对着厨房门口,倚墙站着。她系着围裙,后脑勺用发绳随意绑了一个马尾辫,两颊边,不长不短的头发偶然扰乱视线,她拢了几次就没再顾得上了。她还在料理食材,细心地剥蒜切葱,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多数时候只能看得见背影,偶尔留个他一个侧影,就能让他异常满足。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仅仅是看着一个人,就能获得那么大的幸福感。原来比起拥有,比起亲密的接触,就这样远远地驻足观看也能让人颤动心弦。他的心跟着沉静下来,脑子里的糟心事也渐渐消散了。餐桌上菜品飘香,她端来最后一个菜,解下围裙放在椅上,完成任务般告别。“吃了再走。”强硬的一句话被他的笑容冲淡了。见她犹豫,江湛忍不住玩笑,“菜做那么多,你准备喂猪呢!”“……”她咂咂嘴,不敢相信他的自称。他轻叹了声,哂笑说,“行了,待会儿就送你回去,离这么近,我还能做什么别的?”他无赖的语气让人语塞,晏秋抿了抿唇,望着一桌子的菜,又瞟了他好几眼,迟疑一阵还是妥协了。江湛心情大好,夹了口小白菜,难得夸奖她一句,“嗯,炒得挺好吃的,我再尝尝这个虾……”她扒了口饭,抬眼观察他的反应。“还不赖,不过好像没那么香。”“你这儿调料太少,味道肯定没那么足。”“哦,影响你发挥了。”貌似抱歉,表情却像在捉弄人似的。餐桌窄小,勉强摆下这几样菜。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距离也凑近了。他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江湛:“什么时候回南城?”晏秋抬眼,“买了后天的火车票。”“后天……”他嘟囔了一声,微微思忖,又放下了筷子问,“哪一班?”“啊?”“火车编号是多少?我和你一起走。”“你也回南城?”江湛点头,“这边还有点事,去去就回,也不差那点时间。”晏秋觉得别扭,“其实……不用麻烦的。”她完全可以自己走,无缘无故的,干嘛让他陪着?多奇怪!见她拒绝,他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几百公里的路,还要在车上过夜,你能放心,难道我也能放心?”晏秋一噎,心头滋味难辨。他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搅得人混乱。她怎么莫名觉得理亏呢?碎碎嘀咕几句,连看也不敢看他,垂头摸了摸耳垂,她迟钝地不好意思起来。…在首都待了有足足半个月时间,晏秋这才和朋友告别,火车站外,几个女生抱作一团。她依依不舍地朝人挥了挥手,过安检,进站台,在车厢里穿梭,终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后摆放行李,身后忽地伸出了一只手来,皮肤白皙,骨节分明,整洁而修长,称得上格外好看。她转身去看,略微诧异了一番。还以为他不会出现……愣神间,江湛已经将行李箱搬到了床底,看上去轻巧了很多,不像吃力的她。他起身坐到了对面,同样是底层的床铺,距离她不到两米远。“你买到票了?”而且刚好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