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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并不是有真心就可以。”苏志安道:“殿下不仅仅是太子妃的丈夫,也是大唐的储君,将来的天子,亿兆黎庶的生死,李唐一氏的荣辱,全都挑在您的肩上。”李政呼吸一滞,静默不语。“不只是臣,还有很多人,当我们决定追随殿下,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头,”他红了眼眶,道:“臣说这些,不是打算令殿下顾念旧情,格外开恩,臣只是觉得……”“殿下待太子妃有情有义,拿出了丈夫的担当,可是,那些曾为您死生一掷的忠耿之士,便该被辜负吗?”“殿下因一妇人,而令朝臣心冷,难道这也是担当吗?”“可志安,”李政深吸口气,平复心境,道:“这并不是你以言辞欺辱太子妃的理由。而那席话,除去诛心之外,再没有别的用处了。”“你是东宫司马,不是内宅妇人,更不要将自己的才干用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方。”苏志安不语,李政则转向前不久刚刚过来的文媪:“太子妃一直都很敬重你,你不该那么做。”文媪面有歉然:“是。”“志安罚俸一年,杖责六十,至于文媪,往年照看我辛苦,近日也可着将手头上的事项交接,颐养天年去吧。”李政目光扫过那二人,道:“明日天亮,你们自去太子妃处叩头请罪。”文媪面色如常,轻声应:“是。”苏志安眼眸闭合,半晌,终于也道:“是。”……钟意这日睡得不甚安稳,第二日早早醒来,望着帐顶出神。躺了会儿,她也觉得没意思,唤人入内梳洗,又去看景康,外间有侍从来禀,言说文媪与东宫司马求见,她眼皮也没抬,道:“打发他们走。”侍从一怔:“娘娘……”“怎么,”钟意拿帕子替景康擦了擦脸,淡淡道:“我连不想见人的权力都没有?”侍从惶恐,匆忙应声,退了出去。没过多久,那侍从又入内,道:“司马与文媪言说昨日冒犯娘娘,今日特来请罪。”“若是真心请罪,昨日何必说那席话?不过是碍于别的,不得不来罢了。”钟意恹恹道:“打发他们走吧。”景康刚睡醒没多久,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见母亲神情黯淡,小眉头蹙起来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又笑起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啾”的一声响。钟意一直沉着的心勉强缓和了些,温声道:“怎么了?”“娘亲,”景康咬着小手,认真道:“笑。”这孩子惯来是叫人省心的,这么点的小人,居然也会体贴人了。钟意莞尔,爱怜的亲亲他白胖的面颊,便听他声音稚嫩,叫道:“父王!”李政过来了。钟意头也没回,将景康交到乳母手中去,又问侍从:“早膳备好了吗?”侍从小心的瞥一眼李政神情,道:“准备好了。”钟意道:“那便早些过去用吧,一会儿该凉了。”侍从们应声退下,钟意也准备走,衣袖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便见李政有些讨好的笑容。“阿意,昨日是我不好,打翻醋坛子,说了好些不该说的,”他温和道:“咱们不气了,好不好?”钟意道:“松开。”李政未曾反应过来:“嗯?”钟意便将衣袖自他手中抽出,转身出了内殿,李政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怔然失神。宫人们摆了膳,默不作声的侍立一侧,钟意便将景康抱到他的位置上,又问景宣:“今日还去阿翁那儿玩吗?”“当然要去,”景宣瞥一眼正进门的父王,隐约察觉出几分异常,笑嘻嘻道:“跟阿翁说好了的。”“那就带瓶枇杷露过去吧,”钟意道:“昨日你不是还说阿翁咳嗽了几次吗?”李政凑过去,讪讪道:“我喉咙也有点不舒服。”“玉夏,”钟意淡淡吩咐:“去库房取一瓶给他,再请个太医来看看。”他那话原就是凑趣的,玉夏当然不会真的去请太医,立在钟意身后,一时有些踌躇。“别了,”李政道:“我又好了。”钟意眼波平静,好像没看见这个人似的,道:“那就用膳吧。”……“娘娘,您真跟太子殿下生气了?”晚间沐浴时,玉秋低声道:“其实,昨晚我同玉夏出了寝殿,便遇上殿下了……”玉夏也道:“殿下心里是极在意娘娘的。”钟意淡淡道:“知道了。”“他喜欢我的心是真的,可那些伤人的话,也的确出自他口中,我又不欠他的,凭什么要一次次退让?”她有些疲惫,道:“我也是人,也会伤心,也会觉得累啊。”第69章前世(十)太极殿。“怎么了这是,”皇帝伸手去摸了摸景宣的头发,爱怜道:“从刚才起,就心不在焉的。”“阿翁,”景宣闷闷道:“我不开心。”“嗯?”皇帝诧异道:“为什么不开心?”景宣瞥一眼周遭侍从,小声道:“这是秘密,我只同阿翁讲。”“好啊,还这么小呢,就有心事了,”皇帝先是讶异,随即失笑,摆手道:“你们都退下,朕听听我们的渭河县主有什么话要讲。”刑光一摆手,内侍们便依次退下,他走在最后,将内殿的门合上,守在了门外。皇帝温和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景宣“嗯”了一声,小手扯住他衣袍,忧心忡忡道:“父王跟娘亲好像吵架了。”“夫妻过日子,哪里有不吵的?”皇帝平静道:“这是他们的事,你一个小孩子,cao什么心?”“父王不开心,娘亲不开心,我跟弟弟也不会开心,”景宣抬起头,认真道:“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说她坏话?”皇帝眉头微动:“有人在你身边说什么了?”“没有,”景宣道:“是我偷偷听见的。”皇帝神情微凝,却不言语。“阿翁,”景宣稚声问他:“娘亲有做错什么吗?”皇帝摇头,道:“没有。”“既然这样,为什么别人要说娘亲坏话?”这一次,皇帝沉默了许久,方才道:“因为你父王是储君,他是不会有错的,即便有,也只会是身边人的错。”“不过,”他失笑道:“这样的话,对你而言,还太难懂了吧。”景宣坚持道:“可娘亲没有错。”皇帝有些无奈,笑道:“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从你的角度看,你娘亲无辜,但从别人的角度看,他们的做法也无可厚非,你父王左右平衡,其实也很难。”“既然娘亲无错,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