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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收拾得干净利整,书桌的对面就是厨房台面,连着一个小水槽,和一个独立的小灶台。冰箱是半人高的那种,被我塞在台面之下,他送我的那只小鸟还尽职尽责地守护在那里。我的床窝在角落里,很窄的单人床,但胜在舒服。衣服很少,都塞在床边的一个小橱柜里,衣柜里只放了几件大衣和礼服。这是石越卿第一次进我的家。他进来之前似乎还略有些犹豫。我开了门,见他徘徊了半天,忍不住笑起来,拽住了他的胳膊,毫不犹豫地就将他拉了进来。“看吧,这就是我的地方。”我说着将暖气打开,又烧上了电水壶里的水,“小有小的好处,暖和得快,喝水也不用跑下楼。”我背对着他,从橱柜里拿出茶包来。“你想喝什么?我只有茶,茉莉还是毛尖?”我伸手去抓茶叶,可刚抓了一半,就忽然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他身上有淡淡的露水香,我深深一吸,手一抖,茶叶全洒在了台面上。他将脑袋顶在我的肩膀上,慢慢说道:“小满,对不起。”他的声音不那么润了,嗓子有点哑,又有些沙沙的。我缓缓地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腰身,抬眼去看他。他的眸子还是那么黑,隐隐地像是有点点水光在若隐若现。“为什么要道歉?”我侧头,故意半开玩笑地说道,“难道你这两天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失笑:“我哪里敢。”我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抬手抚摸我的头发。“石越卿,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所有的问题都是你一个人解决的,你放弃了那么多,我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我打断,“如果说你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那就是你太不信任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决定?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去承担这些事?”我抱着他,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发哽。他将我抱得更紧了些,过了半晌,才终于说道:“我不想让你胡思乱想,不想让你有压力。”他微微一顿,“这些都是我家里的问题,或早或晚,我都是要解决的,这不全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小满,我不想把这个重担压给你,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直接落在我的心上。我不想再让他看到我哭的模样了,因此我没有抬头,只是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说话的声音都闷闷的。“你真的觉得我值得你这样做吗?”我说,“会不会……会不会将来有一天,当你不再爱我的时候,你就后悔了,后悔现在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水龙头没有拧紧,有水滴漏下来,滴答滴答地打在水槽里。周日的清晨,外面很安静,我能清楚地听到家里钟表的滴答声,还有他有力的心跳声。他微微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仰视他,他也凝望着我。“不会,小满,我只要你。”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决堤而出,哭得一塌糊涂。他看我哭成这样,反倒慌张起来,不断地去擦,可泪水似断了线一般,不断流出来,弄得他手足无措。过了好半天,我才稍微平静些,吸了吸鼻子,开口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天晚上的炸酱面,你吃了没?”他愣一愣,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我。我忍不住去抚摸他的脸颊,手掌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些细小的胡碴。我凝望着他的眼睛,那是在我印象里,他的眼睛头一次那么红,布满了细密的血丝。他的声音也不似以往那般醇厚,沙哑得像是被磨砂刮过一般。我的靖哥哥放弃了所有,孑然一身地来找我——我该怎么办?作者有话要说: 小满[拎着刀]:”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许撒谎!!!“石先生:”……我回家吃炸酱面去。“我也好想吃炸酱面啊啊啊啊啊,想吃那种不用自己做就端上桌来的面……☆、第十二章最脆弱的誓言(1)人们总是下意识地对自己拿不准的事情许下誓言。换句话说,所有的誓言想要实践,都是有相当难度的。而人们之所以许下誓言,是因为他们长久以来对现实的担忧已经压倒了他们的信心。所以他们需要瞬间的决心去支撑自己。心里明知很难,但却一定要宣之于口,好像这样就能找回些安慰。就好像发誓要减肥的人很多,但真正减下来的却寥寥无几;发誓要好好学英语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坚持下来的人却少之又少;发誓要白头偕老的人很多,但真正走到金婚的却是凤毛麟角。所谓的誓言,其实只是一种自欺欺人。……早就答应好他要做腌笃鲜,却一直都没有做成。那个周日我们在我家消磨了一个早上,快到中午的时候,他问我:“今晚我们在家吃吗?腌笃鲜?”彼时我们正坐在我家唯一的一把扶手椅子上。他抱着我,我坐在他的膝上。他的眉毛长得太浓了,眉心的地方都要连在一起,我拿起自己的眉刀,给他修一修。“别说话,”我手上稳稳的,“小心我把你的眉毛刮秃了。”“那敢情好,多有特色啊。”他笑。我故意皱眉瞪眼睛,用眉刀吓唬他。周日的晚上我是没有时间做饭的,因为要到TrafalgarSquare去做兼职。我提醒他说今晚不行,餐厅的兼职是周日晚上,还是他给我介绍的呢。他叹气道:“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介绍你去了。”这样一说,我倒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时候你是怎么那么快就帮我找到兼职的啊?”我好奇道,“我怎么觉的好像弹完音乐会没几天,你就给我发信息了。怎么这么有效率啊?”他眨眨眼睛,“因为我找不到别的理由了。”“啊?”他的眉毛已被我修好了,还是很浓,但是不再杂乱。我满意地端详了一番,将眉笔刀放在一边,听他这样说,只觉得一头雾水。“什么理由啊?”我问,“干什么需要理由?”“见你啊。”他说。我愣了愣,然后眉开眼笑起来。“好啊,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心怀不轨了?”我环住他的脖颈,几乎把自己吊在他的身上,“老实交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不会是在岳溪家里一见钟情了吧?后来在HMV碰到不是巧合对不对,不会是你跟踪我的吧?”他被我逗笑起来。我在他身上张牙舞爪的,“快说快说,不然我把你两根龙须眉毛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