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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前坐了半晌,然后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呵,到底还是连最后的午餐都没有吃上啊。”……石越卿随身带了护照,从饭店出来开车直奔机场。路上他给能想到的在伦敦的朋友打了一圈电话,没有一个人接。确实,凌晨四点钟,谁会在这个时候接电话呢?他心急如焚,又给汐凰打电话,然而汐凰也没有接。无奈之下,他只好联系左欢,告诉他小满出事了,他得立刻回一趟伦敦。左欢在电话里也惊了,连声问他什么事。他却只答道,别问了,等我到了再说。那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用的是小满的手机。电话那边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告诉他,这个手机的主人刚刚冲进他们医院以后就人事不省,这个电话是她手机里的紧急联络人,问他如果检查完需要手术的话他同不同意,又问他能否立刻过来一趟。石越卿直到现在,整个人脑子里都是“嗡”的。小满,他的小满,他记忆里的小满一直都是活力四射的,不要说生病,连打蔫的时候都极少。她总是笑得那么开心,好像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会…怎么会……他耳朵边好像又响起大二那年,他还在伦敦,凌晨时分,也接到一个从医院打来的电话。那一次,他失去了他奶奶。这一次,他会不会失去小满?他以为他将一切都算好,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到万全。他以为他的选择至少是对她有益无害的,至少不会伤害到她。他心里有最好的打算,也随时做好了承担最坏结果的准备,因为这都是他在做出选择前就早已计算好的。可这不是他计算以内的结果。这个最坏结果,他不可以承受。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段的时候,我想过很多次。要不要这样,至不至于,分个手就要作死吗,我会不会有点太狗血了……但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这样写了。一方面是因为这本已经够平淡,有一点折腾是必要的。另一方面是觉得,就像岳溪说的那样,她是陈小满,他是石越卿,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对待彼此的认真程度,他们感情的真挚,让我觉得这俩人分手后作一点也情有可原。各位看官怎么想啊??…………(我绝对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第十五章飞蛾的下场(1)头一次听到飞蛾扑火这个词,是在小时候的语文课上。飞蛾一味地向着光源螺线飞行,越来越近,最终万劫不复。老师讲到飞蛾扑火这个词,总是强调说,这是用来形容人做事自取灭亡,不顾下场。年纪尚幼,我还无法理解,只记得那时有个很清晰的疑问:飞蛾的下场到底会是什么呢?它会像人鱼公主一样变成泡沫吗?还是会像凤凰一样,在火光之中涅磐重生?它会不会闯进火的心里,安一个家,温暖地筑一个巢?难道说它非得要粉身碎骨?我想象过很多画面,都不能定下结论。也许,我安慰自己——长大了以后就懂得了。……四月和五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从小跟我爹形影不离十多年,一直到我来英国上大学之前。因而我有一阵无法想象离开我爹的生活是什么样儿,只要略想一想,就不免心惊胆战。但我终究要迈出这一步。在度过最初十分痛苦难耐的头几个月后,我如今回头再想,却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毕竟,没有谁离了谁是活不下去的。这是我用来度过眼下危机的唯一心理安慰。汐凰在这件事上做的十分到位。她不问也不提,巧妙地绕过一切能令我想起他的话题,同我说些什么的时候,好像这五个月就是一场空白。她拉着我去健身房,让我在大汗淋漓间忘记那些扎心的一切。而只有我自己的那些时间,我全泡在了琴房里。两个月的时间,我练下来一首贝多芬奏鸣曲,一套肖邦前奏曲,另外还把拉威尔镜子系列的剩下的两首练了下来,外带一套勃拉姆斯的晚期作品Op.118。Joanna说我疯了。那场音乐会之后,她一直缠着我要我再细细地给她讲恋爱经历。可是我还来不及跟她约出去,就已经猝不及防地重新变回了一个人。我不知该怎么同她说。Joanna是个特别热心的姑娘,我们又无话不谈,因而我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同她说谎。但我真的不想再提起,那已经是二月份的事情了。二月份的事情,我应该已经忘记了才对。被我含糊几次以后,Joanna大略也感觉到有些不对,渐渐地,便也不再问我。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期末考试是在六月初的时候,我将自己全部精力都用在考试上面,每天晚上不练到十一点钟决不罢休,这样一来,反倒没有心情再去想别的事情了。我的期末考试是在学校的一个小厅里进行的。四十五分钟的曲目,我一气呵成,弹得很不错。结束的时候我的老师冲我露出一个很欣慰的笑。不知是不是因为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我恍惚了一下,眼前忽然浮现出的竟是学校最大的那个Duke’sHall,金碧辉煌,灯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落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之上。我偏过头去,偌大个厅子,台下只坐了一个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竟也看得那么清晰。他笑起来,一直都是那么好看。这样的回忆吓了我一大跳,我勒令自己不许再想下去,我努力地让自己想些别的。别的……这样想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六月十号那一天我有一节大师课要上。我们学校时不时地会请来一些很有名的演奏家,他们有时上观众乌泱泱一片的大课,有时会上一对一的小课。相比起来,自然是一对一的小课收获更大,只是报名的人特别多,比较难被选上。因而这一次能选上我,我简直激动不已。这次来的是一位浪漫派的大师。我特别想给她弹肖邦前奏曲,那是她擅长的,指点我一下,一定收获甚丰。再者说我之后比赛也要用到,给她再弹一遍,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我考完试,从学校的大门里走出来。六月的微风徐徐的,带着暖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略觉得有点刺眼,抬起手来挡了一挡。有人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我惊了一下,回头去看,原来是我的师哥于泽宣。“小满,考完了吗?”我略笑了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