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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有些凉了,含在嘴里,腻腻的。“怎么可能不想呢,实话说,他离开我的这几个月,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想他。”我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呓语,看起来似乎是在回答舒安,事实上是在回答我自己。二零一七年的最后一天,我想要对自己诚实一点。“我要是跟你说这些事,你可能都会怀疑我精神分裂。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晚上练完琴从学校出来,眼前都会出现他站在大门口等我的影子,我叫他一声,他就回过头来冲我笑;我从牛津街走过去,每次路过那家婚纱店,我就想起他俯下身,把我裙摆的每一个褶皱都抚平的样子;每次我去Gym,楼下是那个漂亮的同心圆喷泉,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走到那个圆心去,站一会儿,抬头以习惯的角度去仰视,就好像他真的在,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蓝帽子大丑鸟。”我说着说着,笑一笑,眼前却慢慢模糊起来。“那为什么你还……”她追问。“因为,因为我不想给三十年后的我们埋下一颗地雷。”我看了看舒安疑惑的神情,顿了一顿,才又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对所有人有秘密,对所有人我都可以要求一个私密空间,但是对他,我不要。他可以没有钱,没有权势,可以不会幽默,不会哄我开心,但是他不可以不坦诚。”舒安望着我,欲言又止。我接下去:“所以哪怕现在稍微辛苦些,我也不愿意未来的三十年里,我们在往前走的路上,要永远小心翼翼地绕过那颗地雷。”听到我这样说,舒安一时之间没有接话。夜风微微拂过,将她散下来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我看到她又一次握紧了杯子,良久,缓缓地轻声问道:“可是……可是他那么耀眼,你就不担心他再也不回来吗?”她这话问得很弱声,四周虽然嘈杂,然而我还是清晰地分辨出她话里的一点纠结与困惑。我将已经空了的杯子扔掉,走回来,冲舒安坦然一笑。“没错,石越卿他是很好,他如果不好,那么我也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上他。可是我呢?我并不比他差啊。我是全额奖学金考进古典音乐圈子里最一流的大学,跟很多国际大师上课,参加过数不清的比赛和音乐节。我热爱我的专业,有很多相处和睦的朋友,还有很多愿意帮助我的老师。我家里不是亿万富豪,可是也很富足,不愁吃穿。”我微微一顿,看到伍舒安闪烁的眼神。“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自恋?”我玩笑一样地做了个鬼脸,“我从来没有担心过,那是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失去他是我一辈子的遗憾,这不假。可是对于他来说,丢掉了我,也是他无法弥补的损失啊。”舒安一直凝视着我,眉心紧皱。我抬眼看看她,没有丝毫犹疑地说道:“如果他不是这样认为的,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再站在我身边了。”两岸的人潮在这时涌动起来,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所有人都在振奋着,倒数着,欢闹着,唯独我们两人很安静。舒安的神情很复杂,过了好半天,我终于看到她慢慢开口。“小满,”她说,“我真的服气你。”“哪里哪里,承让承让。”她抬眼望向我,我们都相视一笑。就在这时,倒数新年的声音在人群中震耳欲聋地呼喊起来了。我听到令人振奋的叫嚷声,它们在我耳边和胸膛之中回响,振聋发聩,不禁令我心潮澎湃。“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大本钟准时响起来新年的钟声。“咣——”那个刹那里,随着无数烟花绽放在夜幕苍穹,月光都失去了颜色。伦敦眼上火焰喷射,是热情奔放的激情,带着对新一年的无尽期盼。然而,我却在蓦然间,想起两年前的这个夜晚。那一晚我们手拉着手从高街上走回我的家。告别的时候,我将那条猫头鹰手链系在他的腕子上,他望着我,一丝不苟地问:那要是许多年以后,这条链子被珠子串满了可怎么办?我环上他精瘦的腰身,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露水香,心中却十分忐忑,带着无尽的怀疑和不安。我叫他的名字,我说石越卿,你说我们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我们真的会在一起那么那么久,一直一直都不分开吗?他凝视着我,语气坚定不移,只说了一句话:小满,你要相信我。又有一排烟花齐齐冲上天际,在黑夜中齐齐绽放,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辉汇聚成燎原之火,而后又如星河般缓缓消散。那是昙花一现的美,但却在脑海里种下永恒不灭的回忆。“等了这么久,烟花绽放也就是一瞬间。”舒安望着天空,我看到她长长卷曲的睫毛,“可是因为这个瞬间足够美丽,所有的等待便都是值得的了。”她侧头看看我:“小满,你的等待也会值得的。”我看着又一波烟花冲上天际,看着整个伦敦眼被七彩的绚烂色彩包围。身周的喧闹声不绝于耳,无尽的呐喊声里,饱含着所有人对新一年的希冀。我粲然一笑。“新年快乐。”“新年快乐。”……☆、第三十章”等待“与”希望“(2)【大结局】元旦一过,距离我的协奏曲演出就只剩下短短一周时间。我开始练得更用功,反复熟悉乐队的部分,又要和乐队排练,忙得不可开交。汐凰还没有从瑞士回来,我试图从她那儿探听一些关于Allen的八卦,可惜无果。她口风紧得很,玩得也开心,甚少搭理我。她说她在我演出当天下午回来,晚上她一定到。圣诞假期结束,我的朋友们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岳溪正是大三,马上要准备莫扎特协奏曲的考试,因为听说我去年拿了最佳华彩的奖项,特别好奇,刚回来就缠着我要去年的原创华彩。我当时是在我们的新家里写的,所以谱子不在手边。于是我便提议,周日在我们家楼下见,正好家里有琴,我还可以给她弹一弹。岳溪兴高采烈地答应了。我们的新家岳溪mama以前来过一次,但岳溪却是第一次来。我在楼下见到她,她抱住我,激动得像一只快乐的小兔子。开门的时候,我看着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给她打预防针:“家里有一阵子没住人,我也没怎么收拾,你多担待点吭。”岳溪说:“这房子地理位置多好啊,安全,离学校也不远,买东西方便,更别说还有一台钢琴。怎么越卿哥哥一回去,你就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