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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承说:“不知道。”闻萤有些泄气。然而他又说:“我没有和别人约会过,你觉得是,那就是吧。”闻萤乐不可支地笑,受这话鼓励似地歪靠过去,倚在他肩头,轻声说:“好想变成一只小狗呀。”小猫也行。——用毛茸茸的头蹭你的手,用rou乎乎的爪子挠你的背,用乌溜溜的黑眼睛注视你,尾巴摇呀摇。——好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林谨承伸长手臂,揽过她的肩。一线火星蹿上夜空,炸开金色的烟花,映亮他们的脸。人群全都沸腾了,持续的惊呼和掌声。视野绘满壮丽的焰火,闻萤被气氛感染,不停摇晃林谨承的手臂,指着她喜欢的图案要他看,“真的好美啊!你以前看过吗?”“看过。”“……”闻萤羞赧地吐吐舌头,却发现他盯着自己,没有转开眼睛。“唉呀你看天空啊看我干什……”“闻萤,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不吻你吗?”闻萤怔了怔,脑袋像烟花一样炸开。哪有人当面说这种事?然而林谨承没有停下,缠绵音色穿过焰火炸裂的巨响、身边的尖叫,清晰传入她耳中:“吻过之后,不能继续往下做,真是浪费了。”“人就是这点麻烦,非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还不如禽.兽。”他头靠过来,枕上她胸前的格纹围巾,眼睛狡黠地眯起,里面仿佛装满了秘密。闻萤心里移山倒海地响。其他声音都消失了。*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郁素没接电话,闻萤无聊地回家,决定先睡个饱觉。走到校外碰见班上同学,被不由分说地架到KTV唱歌。闻萤肚子饿,趁其他人喝酒,吃起无人问津的蛋糕。后来看两个女生捧着话筒,把一首唱得嚎啕,她不动声色地吃惊。旁边男生笑着说:“明显喝大了,情绪不稳定。”她点头:“嗯。”自从方沐海离开,闻萤对分别这件事麻木了一些。尽管鲜少和人说话,大家还是没有忘了她,把她推上去,唱歌或者跳舞,好歹来一个。随着成绩提升,行头更换,渐渐自信起来的闻萤受到其他人的注意,有人把她归入“三班美女”的行列,当面说给她听。闻萤很不习惯,常常驳得对方下不来台。还是郁素告诉她,被人夸奖的时候说谢谢就好了,太用力的谦虚看着虚伪。闻萤本想朗诵一首诗,扫一眼面前这群人有玩骰子的,有聊天的,有吹瓶喝酒的,顿时觉得自己太装腔作势,便随意翻着歌单。郁素就是这时冲进来。动作迅猛得闻萤几乎没认出她,只听到一句焦急的“快点,快跟我走”。“啊?”闻萤被她连声催促,差点忘了拿透明拉链袋,“到底怎么了?”不顾其他人的抗议,闻萤被带出KTV。一路跑到大街上,郁素这才得空喘口气,低声说:“林、林谨承他爸死了。”第20章哮喘“今天考完英语,我刚打开手机就接到我妈电话,说林肇言死了。当时我还凶她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妈信誓旦旦说是真的,他们饭店的人现在都在殡仪馆。但我还是不信,怎么可能啊!所以我先去了趟,确认了这件事,才回来找你。”郁素跑得急,汗水淌满一脸。她拆开一包湿巾,茉莉花的香气在出租车里弥散开。闻萤头低着,没说话,手里紧紧揪着座垫。她也不信,明明考试前一天和林谨承发短信,祝他一切顺利,他还回复了“你也是”。可眼下郁素都确认了,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闻萤震惊极了,像在心底来回跑着一辆蒸汽火车,汽笛声高亢长鸣。他不是一直和爸爸过吗?现在非常伤心吧?只剩一个人了,还撑得下去吗?闻萤不敢再想。自己日子虽然清苦,赵姝萍也不是个和风细雨的人,彼此吵吵闹闹总归过得平顺。知道回到家里,有人在等,心里是踏实的。她有些闷闷地难受,抬头看向窗外疾速移动的街景,香樟树旁若无人地沿路婆娑。这城市灯火璀璨,退潮一般在身后收尾。殡仪馆在半山,出租车开出市区后,闻萤靠回座椅。纷杂的事情绕成线团,理不出头绪,脑子里乱糟糟的仿佛刮过一场龙卷风。沉默半晌,她问:“什么时候的事?”郁素发了一路的短信,头也不抬地说:“好几天了吧,听说是林谨承发现的,他报了警,公安局尸检后查明不是凶杀案,就通知家属领回去。”闻萤诧异:“好几天?那你mama什么时候知道的?”“今天啊,上午才通知的,饭店很快成立了治丧小组,帮着处理后事。”“可他爸爸是经理,那么多天不在不奇怪吗?”“他本来就有出差的计划,所以谁都没在意。不然问问你mama,她是不是也不知道?”经郁素提醒,闻萤赶紧给赵姝萍打电话,然而拨去几次,均无人接听,只好发了条短信说会晚点回家。到的时候九点多了。殡仪馆还剩值班的人,守灵的礼厅只有一处亮着。林肇言死去多日,照理可以直接火化,但他身为鸿海饭店一把手,大家还是决定走完流程。厅门外放了两排花圈,设置了专门的接待处,此时坐着治丧小组的人,正在小声聊天。为保存遗体,灵堂的空调温度很低,闻萤打了几个冷颤,没看到林谨承就不再进去。正巧郁素的mama走来,一身肃穆的黑色。大概听女儿介绍过,她拢紧外套的领子,径直问闻萤:“你mama呢?”“我mama?”闻萤眼睛睁大几分,一脸不解。“下午客房部组织吊唁,她原本答应要来,临时又不见人影。”“我……我也不知道。”郁素mama知道闻萤同样才刚结束考试,便点点头,叮嘱不要太晚回家。她正要转身,被闻萤叫住:“阿姨,林叔叔是怎么……”“哮喘发作。”郁素mama连连摇头,“谁都不知道他有这病,现在想想,难怪他不烟不酒,还定期锻炼。可他在外面也没犯过病呀,唉,真是太突然了。”“那林谨承……”闻萤还没说完,林谨承抱着一箱矿泉水走来。他上臂缠着黑纱袖章,看到闻萤时脚下一顿,眼里流露明显的意外。但他随后把水放到接待桌上,和治丧小组的人说了些什么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