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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大叫“放我出去”。也许是想留住最后一丝的力气。那个白衣相士说我会君临天下的,所以我不会死,也不能死。我任由他们把整个房间钉起来。房内越来越暗,我走到桌旁,开始吃饭。饭是热的,菜也是热的,我看不清具体的菜色,夹了便往嘴里放。偶尔面前的冬瓜汤会因为门窗的震动而溅出来,我能听到微滴的响声,滴溅,滴溅,声音停住了,门外的声音也停住了,这里只余一片黑暗,屋外杂乱脚步远去的声音。吃完后我把饭菜盖上,放在地上。在冬天它不会馊得那么快。我躺在床上闭目休息,我要维持住。要坚持住。在这里不分白天黑夜,还剩两根蜡烛,我每次只敢点一小会儿。点的时候也只是为了在墙上用黑炭划一条横。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从旁边捡起黑炭再画了一条,今天是第六天。东西早就吃完了,这几天饿极了便用那些余下来的药材充饥,没有水,干熬的药材黏糊糊的。吃进去的时候会感觉它堵住喉咙,缓慢地吞咽下去,要把整个身体从里面划开。而在昨天我吃完了最后一点药材,我已经没有吃的东西了。我很饿,非常饿。然而更多的是身体的虚弱,无力,我躺在床上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平静下来。脑袋里是空荡的,沉重得像是有东西一直在我的脑袋身处钻。我不让自己回忆也不让自己害怕,我只知道自己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迷迷糊糊又沉入某种虚弱乃至魂游的境界里。眼皮突然感觉有道光强烈的落下,伴随着清清冷冷的声音:“你悟了么?”那么缓慢的悠长的甚至带着某种怜惜的声音,熟悉,我勉力地睁开眼睛,那个白衣相士居然悬在半空中看着我。此时的他长发披散,面容平静如谪仙,全身散发出微微的芒光。我已经六天没说话了,嗓子痛干得几乎没有知觉。我心里听到他话不自觉回应:“悟什么?”我没有动唇,声音却奇迹般的从自己身上发了出来。他看着我并不言。目光像是一滩清泉的波光可以直直照见我的心里,我感觉自己坐了起来,可仿佛又没有坐起来。我仿佛能随心所欲,又仿佛被死死黏住。是我的魂魄离了身体吗?我问他:“你是神仙么?”他点点头。“你说过让我君临天下,所以我不会死,对么?”他静静望着我:“经过这么多,你还想要君临天下?”“为什么不要,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我更要回去,我更要让她们看看,我死不了。”我带着恨意的道。“你执念太深。”“如果不是你,我会这样么?!”自从遇到他,我便家破人亡,所有在我身边的人全都死了,连我自己也受到这样的欺~辱。“你知道神最不能改变的是什么吗?是人心。所谓人定胜天,我只能给你提供各种机会和际遇,要怎么走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你帮我出去。”他摇了摇头:“我不能帮你,一切要靠你自己。”“我拿了二十年的寿命给你!”“所以你不会死,你会在四十七的时候皇上驾崩,皇后娘娘心慈把你接出去。两宫太后一同摄政。”“你骗我!”我咬牙说。如果我只剩五十年寿命,在四十七岁被接出去。就算我轻而易举地除掉小姐,君临天下,我又有几年好活?而我今年才二十,要在这里度过漫长的二十七年么?我不甘!我看向他:“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如何?”他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叹了一口气:“你的执念果然太深,欲望也太多。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趣跟你做这笔交易。你要什么?”“我要出去,我要重新回到后宫,我要让他们各个都不得安生!”“你拿什么跟我换呢?”“我再拿十年的寿命给你。”“那样你就只能活到四十岁了。”“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报仇,只是要爆出心中强烈的恨意!我什么也不怕了!“在宫中你又能保证你能复仇么?”他笑了笑,有道淡绿的光迸出,手指上已突然多了一件凉凉的东西:“算是你给我三十年寿命,我给你的赠品,人心不可揣测,但当你有危险的时候,或是那个人对你有恶意的时候,这枚戒指会提示你,危险越近它的光就越浓。”我看着这枚戒指。他的手指突然轻轻一勾,我看见一条白色的丝线从我头顶上断了下来,飘落到他的布袋中。那是我的寿命。我第一次见到。“以后你再次需要我的时候,我还会出现的。”他的笑容慢慢的淡去,身体渐渐透明,形成一片隐光,消失。我乍然睁开眼睛。身边还是一片漆黑的冷寂。摸了摸左手,那枚戒指还在,是冰冷的。我却像是突然知道有了依靠,知道那不是梦,而平静下来。我起身,自己身体像是换了一个,不再那么虚浮无力,燃起蜡烛,查看自己,手臂上的红点居然全都没有了。我欣喜若狂。我转头看了看周边,拿起一把椅子,朝门砸去,用尽全身力气,砸到了第三把,门开了。有光强烈地射进来。刺眼的疼痛,我眯了眯眼睛,看着外面的空天冷地,白日的明净,这白晃晃的好时光。我终于出来了。☆、第24章那太医啧啧称奇。把了我的脉良久,又俯首看我的手臂,上面只有一些小小的点印,“真是奇怪啊,奇怪,居然能有自己痊愈的,你可是吃了什么东西?”我道:“不过是一些伤风感冒的药材而已。”几个太医轮流都在旁看,相互对望道:“前几日皇上也染上天花,宫内已是人心惶惶,我们若再不研制出治疗疫症的方法,恐怕性命不保。白昭仪,请把你那些药材给我看看。”“那些药材早已被我吃光了,不过我这里倒是一味方子。”我从怀中拿出来。他们接过,又在端详:“这就是普通的药材,怎么会能把人治好呢?”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我的注意力却只在他们刚刚说的那件事上:“你说皇上也得了天花?”“是啊,不知从哪染上的,已有好几日了。”我沉吟道:“我有办法救皇上。”他们诧异地看向我:“此话当真。”“我自然不敢欺骗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