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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飘散在寒冷的空气里。什么时候这么冷了。她静静站了一会儿,顺着那条路往海边走。街道上人越来越少,马路越来越空旷,只有一盏盏路灯晕开昏黄的影子。她站定脚步,仰头看。这里的蔷薇花丛和灌木丛最为茂盛,监控被挡住一个小角,算是一点视线盲区。她提住一口气,往后退两步,一个小助跑,猛地徒手越过那堵墙壁。光秃秃的枝干刺到她掌心,因为太冷,所以疼。翻下墙,她才摊开手心看了下,伤口很小,她也没在意。监控小绿灯照旧闪烁,并无异常。她的动作轻盈迅捷,天又黑,应该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快速闪过。邵淇步伐沉稳,快步往里走。这里都是独栋别墅,两栋之间相距甚远,私密性良好。她环顾一圈旁边的小楼,想找找楼牌号什么的。结果,视线黏在靠近海边的一栋,停了两秒。那栋小白楼外形与旁的无异,院落却装修的极其特别。灌木丛左一丛右一丛,曲里拐弯,像是微型版的迷宫;喷泉两侧的雕像也非寻常的天使或动物,反而奇形怪状,黑洞洞的沉在阴影里。有钱人果然审美特别。她心底感叹一声,目光转了转,扫到这里是A区,思索一下,朝另外一头走。道路两侧是高大的法国梧桐,冷风一吹,有枯黄的树叶落下,踩在脚底,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邵淇双手插着兜,步伐稳健。看到B区56栋时,她一颗心缓缓地沉了下去。别墅没有亮灯,每一层都是黑漆漆的,安静得异乎寻常,估计有一段日子没人住了。她从口袋里抽出冻得通红的手,摁响大门右侧的呼叫铃。没有回应。她还没有大胆到私闯民宅的地步,只能再次呼叫。等待间隙,她抬起头,仔细观察这栋豪华别墅。迎着灰白的月光和路灯,隐约能看清顶楼露台上的太阳伞和白色藤椅,最左侧的角落还摆着一个烧烤架。架子灰扑扑的,看得出是很久无人清理了。铃声再次静止,夜晚比刚才更加静谧。整栋别墅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一只巨兽,冰冷森然。站了半晌,她轻叹口气,知道此次寻访无果了,只好按原路返回。走到灌木丛边,她猛地察觉有道冷嗖嗖的目光落在她后脖颈处。寒风一吹,汗毛根根竖起。她以为是保安,警觉地侧头一看,却发觉街道上空无一人。邵淇松了口气,也没敢再过多停留,匆匆离去。几分钟后,乔彻拉开玻璃门,走进宽敞的露台,胳膊肘搭在窗沿上。他敛下眼皮,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单手挡住迎面灌来的冷风。打火机的火苗明明灭灭,映得他神色难辨。夜色里只余下猩红一点。**今天blood轮休。回到家以后,邵淇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都是邵河和那个女孩淡漠的脸。再醒来是次日上午。她去浴室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觉得神清气爽不少。换好衣服,邵淇准备给雪球倒满猫粮和水,刚走进小阳台,便被外面的景色惊了一下。窗外银装素裹,陈旧的小区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松树枝桠上挂着柔软的雪团,往日污垢横流的地面也显得洁净清爽。她把窗户打开一条细缝,伸出手,掌心向上,接过一小片雪花。雪花在她手中很快便融化了,掌心濡湿一片。这是今年的初雪。邵淇心情突然就好了一点,似乎也跟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亮丽起来。她去厨房煮了碗面,很有心情地加了火腿和鸡蛋,打开电视,随意挑了个娱乐节目,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吃。雪球窝在她腿上,大概是有些冷,总是想往沙发垫子后面钻。邵淇把它搂在怀里,又从衣柜里拿出条毛毯,一起裹起来看电视。躺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这条毛毯似乎某人盖过。她犹豫一瞬,还是盖回腿上。一直到下午,邵淇伸了个懒腰,想到要去上班,心底有些纠结。她已经在blood做了近一个月,但什么线索都没有,一无所获。难得碰到一回邵河的同学,也没有丝毫头绪。徐美茵也搬家了。blood就像一个严密的铁盒子,根本无从下手。邵河这种事情又很敏感,她总不能直接开口打听。她捧着下巴思索了半天,脑海中跳出“乔彻”二字,好像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突破口。可是他……她不自觉地攥紧那条毛毯,心里怪怪的。正这么想着,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叫喊。“玛丽!”声音是从阳台方向传来的,混杂着嘈杂的电视声响,听不太清楚。拿遥控器把音量调小一点,外面的声音清晰起来,有些沙哑,但却并不难听——“玛丽!!”“玛丽jiejie,你在家吗!!”当真是想曹cao,曹cao就到。她心里嘟囔一句,掀开毛毯,起身,推开阳台的门。俯身一看,乔彻就站在她家楼下。他身上落满了雪花,乌黑的短发上也沾满了雪,穿着皮衣和黑色长裤,指间夹着烟,斜斜地倚靠在一辆摩托车上。摩托车略旧,车把两侧的后视镜有些锈迹,但丝毫不掩饰它的嚣张狂放。衬着后面的老楼,反而有种颓废的性感。邵淇一愣,从未见过这样的乔彻。像是从热血漫画里走出的男主角,高大英挺。乔彻被她这样直勾勾地凝视,心里难免有些得意,轻挑眉梢,一条长腿搭在另条腿上。原来她喜欢这一款的啊。“下来啊。”他招招手。“你干什么?”“送你上班啊。”他微勾唇角,拍了拍摩托车,“前天不是说好的么。”邵淇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看着楼下的身影,蹙眉。乔彻见她没动,不满道:“我骑都骑来了,那天明明说好了的。”他坚决道:“快下来。”邵淇抿紧唇,没有反应。乔彻把仅剩的一小截烟掐掉,决定改变下策略。他呼出一口热气,两只手来回搓了搓,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眸,“jiejie,快下来,我真的快要被冻死了……”“……”他又缩了下脖子,跺跺脚,眼角却瞟向楼上。余光瞥见阳台上的人影晃了一下,像是转身离开了。乔咯路这才仰脸,看着空空荡荡的阳台,猜到她应该是下楼了,朝上面高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