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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市的监狱在地下,要回到地面,需要顺着漫长的楼梯一直往上。顾文澜的视线一直在四周打量,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口。七天前,他们被这里的护卫捆绑着,押入这暗无天日的监狱之中。却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酷刑和虐待,甚至连基本的盘查都没有,如果不是狱卒三餐按时送到,还有那个男人和他的交易,他甚至以为自己一行人早就被这界市给遗忘了。坊间对这家界市传言甚多——有人说界市上珍奇无数,瑰宝如云,外面鲜少能得一见。也有人说界市坐拥无数神医,疑难杂症手到病除,神丹妙药信手拈来,但是需要用开膛破肚,挖心炼骨。有人说界市势力强大,作风狠辣,行事鬼魅,视人命为草芥,许多打探的人进去后,至今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这许多的传闻交织出来的界市,让人仅仅是听着,就心生惧意。要不是他的幼弟文青重伤不愈,眼看就要夭折了……顾文澜想到这,思路就断了。前面领路的界卫停了下来,用钥匙打开铁栅栏,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光线从外面突然涌入,将眼前的视野全部晕染成一片刺眼的白色。顾文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没有适应过来。界卫将他们三人手铐的打开:“有人让我转告你,之前他跟你的协议,还望公子莫忘了。”“不敢忘。”顾文澜眯着眼睛打量了四周,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心下着急:“那舍弟?”“你们顺着这往前走,到大门处就能看见了。”顾文澜带着两个护卫,顺着界卫所指方向走了约莫半炷香,终于看见了他口中的大门。纯铁打造,高五丈,气势恢宏。门前此时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立着一个青色长裙的女子,她盘着少女发髻,怀里抱着个五六岁的男童。有风吹过,掀起她的长发,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第六章界市每隔一月开市一次,每次开市三到七天不等。遇上封肃心情好的时候,或是节日庆典,也有过开市十天的记录。每次开市的时候,界市都会有专门的引渡人,将持有门令的人蒙上眼睛,从预先定好的点运送到界市。等到闭市的时候,引渡人则会如法炮制,将这些人连同货物一起,原路送回。和来时的胆战心惊不同,回去时,同样是蒙着双眼,但是顾文澜手里拽着自家幼弟,心平如水。所以,也听到了与来时不一样的风景。乘船时,有船破水面,激流拍石,水流荡漾;乘车时有风入长林,树梢震动,鸟虫高鸣。步行时,他们手拽绳索,拾级而上,有人声交谈,或高谈阔论,或喃喃低语……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顾长澜能感觉到队伍的人越来越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队人从队伍里,悄悄的消失。最后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许是过了半天,又许是过了一天。他们再次停了下来,身边有人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清透:“到了。”顾文澜果然又听到了熟悉的哨音,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尖锐而急促。三长两短,是和摆渡人约定好可以摘掉束带的信号。顾文澜半低着头,双手伸到脑后,将系在脑袋上的长带解下。眼前是一片山野,小道颠簸,杂草丛生,他们立在一颗百年古树旁,被树荫遮蔽着。做少女打扮的女子站在一旁,看着最多只有二十岁,鹅蛋脸,羽玉眉,不施粉黛,皮肤白皙,长发微乱,有一咎发丝落在脸颊上,称的她面容愈发姣好。她将文青从竹篓里抱了出来,半蹲着,将孩子放在了地上。女子轻轻俯下身,替文青解开系在眼上的长带,侧头靠在他的耳旁,似是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逗得那孩子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顾长澜眼眶微微发热,侧过头。他们又回到了去界市之前等待摆渡人的地方,只不过和之前所想的不一样的是:他们一行四人,去而复返,不仅一人未少。还多带回了一人。***三月的风,还有些凉。南方春日来的早,长平城外已经一片绿色。余初将滑到腰上的长毯扯了扯,又密不透风的把自己裹上。她两颊通红,一脸病容的靠在马车上,身体跟没了骨头似的,随着车厢摇摇摆摆。顾文澜手里端着本杂书,一个字没有看下去,他余光扫了几次,见她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了,终是没有忍住,再次提起:“余姑娘,这长平城里有我顾家的一处别院,等进了城安顿下来,我就遣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余初睁开眼睛,觉察到对方的善意,嘶哑着声音回道:“不必劳烦了,我这是水土不服,过几天就好了。”“水土不服,也轻视不得。”“无碍,无碍——”顾文澜还想说什么,余初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沉睡了过去,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他想起这位余姑娘出自什么地方,收起了最后一点劝说的心思。余初换了个姿势,将毯子拉高,盖住了半张脸。其实古反的药余初也有带,不过那药效果一般,副作用却很大,吃完后烧倒是不发了,意识却是模糊的。现在她身边没有队友,局势又非常混乱,失去意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倒不如现在这样,虽然起着烧,可是思维却是清晰的。时隔三年,再一次进入古代区,指挥部也没有指望她一个人能力挽狂澜,拯救世界。也没有不切实际的要求她在大海里捞针,独自一人在几千万人口的古代区,找到失踪的国师。所以给她下达的任务,都非常的务实。首要的就是要去古代区的驻点查看一番,了解下为什么古代区这边的工作人员整体失联了。其次,无论如何,她要把消息送回去。如果在以上两点都做到的情况下,还有余力,她可以打探打探下谭宪的消息,如果有办法,也能试着救下来被捕的他。谭宪,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当初,在医院走廊上,他的话还言犹在耳,分明单方面就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余初其实觉得,即使有那个机会,自己打探到了,问题可能不在于自己能不能救他。而是他愿不愿让自己救。可能是顾家还有点身份,马车在城门前只是稍作停留,连盘查都没有,就直接入了城。余初强撑着拉开帘子,视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