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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澜的感情牌,显然也没什么用处。余初摇头:“我已经定好后天的马车,一大早就要出发,那会儿可能来不及和公子告辞。”顾文澜知道余初的性格,果断且坚决,他半垂着眼帘,视线落在了自己的玉佩上。“那就预祝姑娘,一路顺风。”***两日后,天还未亮透。车把式将马车停在了牙行门前,自己歪在车厢前,点了一斗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一锅烟叶没有抽完,牙行的门板就传来“碰碰”的震动声音,车把式低头抽了一口烟,心里默默倒数三个数,大门应声而开。他的一口烟雾,恰巧从口里吐出来。老板娘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看向门外:“老杨头,你这么在这?”老杨头将烟斗倒过来,在车架上“咚咚咚”敲了三下,露出一口黑牙:“不是有东家要去渝阳县的码头吗?我赶着早点来,不能耽误东家的事儿。”“二牛昨天没有告诉你啊?”“什么?”“那可能是他回去晚了,把这事儿忘记了。雇车那姑娘是顾家的,昨夜顾家就派人传话来,说姑娘不走了。”老杨头急的跳下了车:“那付过的钱?”“人家顾家什么门第,漕运十八水道,那一道不经过他们顾家?还在乎你这点车钱?人说了——姑娘不走了,钱你留着。”老杨头顿时喜笑颜开。“那敢情好,那敢情好。”第十八章“明天南方的降雨将会减少,未来三到五天,会出现晴朗天气,温度也会有所回升……”天气预报的声音戛然而止。封肃吃着泡面的手一顿,半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张冷若冰霜的女人脸。来人今日穿着一件红蓝格子的衬衫,白皙的皮肤上都是倦色,眉间下意识蹙着,头发乱七八糟的扎着……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封肃低下头,端起泡面碗,喝了一口汤:“你今天不在前面督战,怎么有时间跑我这来了。”藤晓走到封肃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今日区卫在边界发现了长平驻点的鸽子,是她来信了,说长平城驻点的工作人员,全员失踪了。”封肃点了点头,用叉子将泡面里的卤蛋戳成两半:“我听说了。”“她信里说,还会在长平待上几日,我们讨论后想给她回信。”将手中的信封压在桌上,推到了封肃手边,“这是回信内容,你看一下。”封肃放下勺子,抽出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来。他抖了抖信纸,信的内容很简单:进霖州,入云锦,上京都,再探。“藤大领导,你来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封肃脸色冷了下来:“出发前,我们说好的,余初只要探完长平驻点后,就让她回来。”藤晓料定了封肃会发飙:“封肃,你听我说——”封肃一向不耐烦听他们口中的空话套话,双手抓住信纸,对半一撕,再对半再撕……直到正封信碎成一把纸片,才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他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意:“听不听你说,结果都一样,她是我的人,我不同意。”藤晓原本以为,封肃好歹是一线退役的,对大局向来把控的好,这一次他生气归生气,但是终究是明白事理的。却没料到,他的态度,会如此的抵触,居然只是开了个头,就被堵死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发出去了。”封肃侧过头:“什么?”“信已经发出去了。”封肃突然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以为巨大的惯性,“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了。他嗤笑:“那你惺惺作态,跑我这商量个什么?”藤晓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跟封肃解释:“我……”他们,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封肃显然也不想听她的解释:“让她孤身一人,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进入腹地打探消息。你们是不是还不死心,巴不得她现在就去死?”“封肃!这是指挥部的决定。”藤晓冷冷的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封肃,“请注意你的用词和态度。”“好好好——”封肃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次,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终于,他伸出手,将面前整张桌子都掀飞了过去,他脸上怒火冲天,眼底却冷如寒冰。“藤晓,你记住了,这一次,你们欠余初的。”藤晓张了张,终究再开口。两人不欢而散。等藤晓离开了很久,周寅才小心翼翼的探进屋子半个脑袋,打量着办公室的情况。刚刚封肃的暴怒声音,隔着两层楼他都听见了,还以为以封总的脾气,此时应该怒不可遏,眼里冷刀子直瞟。却没料到,他此时正弯着腰,正在办公室的零食箱子里翻找着什么。封肃似是后背长了眼睛,语气意外的平和:“小周啊。”“封……封总。”“白胡椒味的泡面,你放哪了?”周寅走进屋子,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翻着的办公桌,还有不远处一盒打翻的泡面,没有从突变的画风里反应过来,本能接到:“白胡椒味的应该没有了,不过新出的藤椒味味道不错,您要不尝尝?”“那就尝尝这个——”封肃从零食箱里提溜出一盒藤椒味的泡面,“你去替我烧壶热水,然后回来把办公室给收拾了。”“好的。”这完全是准备再吃夜宵的节奏。周寅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封总,您不生气啦?”“跟张死人脸生什么气。”封肃懒洋洋的坐回沙发上,“她过完河就拆桥,我搭个梯子还不行吗”周寅:“啊?”他好像越来越跟不上自家领导的节奏了。***余初蹲在地板上画圈圈。小桃站在一旁,弯着腰,觉得她已经蹲了小半个时辰了,这么继续蹲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儿。于是劝到:“小姐,您要不躺一会儿?”余初摆了摆手,她都躺几天了。“那就坐一会儿?”余初摇了摇头:“晕。”她没料到,几年没坐船,这一次居然晕船了。先是七荤八素的吐,后来吐习惯了,就开始手脚无力,心口恶心。只有蹲在墙角,才会觉得自己不是海上来回摇晃一棵浮木,稍稍好过些。照理说,一个人的体质改变不会那么大,余初想来想去,看向小桃:“你们家公子,给我吃的什么药?”放在白米粥里,她这么挑的口都没有尝出来,还能连睡几日没有什么副作用——肃美人和医院的关系也没有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