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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那麻烦姑娘了。”余初起身,慢悠悠的走出楚小哥的房门,慢悠悠的走到自己门前,又慢悠悠的走进自己的物资。最后慢腾腾蹲在地上,从床底抓出带木箱,吹了吹上面的浮灰。她听着隔壁缓慢到有些艰难的脚步声,垂下的眼帘。她这次特意带了对外伤效果好的药物和手术工具。没想到这么快会用上。等到隔壁声音消失的时候,余初才拿着药箱回到楚小哥的屋子里。楚小哥正坐在桌子旁,坐姿无可挑剔,只是嘴唇发白,垂着的手,微微抖着。想来是疼极了。这个人很有意思,救她的时候,什么手段都不忌讳,千里送、进戏班、哭穷耍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一轮到自己——却又竭力藏着掖着,躲不过了,就拒人千里之外。每个人受到外界伤害后,反应会和本性有所差异。就好比肃美人,是刺猬模式的,竖起刺,不分敌友无差别攻击。而楚小哥,典型的狗脾气。余初秉着人道主义,等楚小哥基本上快吃晚饭了,才正式进入正题。她看了一眼楚小哥的下半丨身,觉得人和人之间,果然还是陌生的时候最好打交道。现在两人都熟了,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于是委婉的问了句:“楚先生,你这次去戏班,行李都带出来了么?”楚小哥放下筷子,仔细思考了下:“我走的急,除了衣物和银子之外,并没有带太多行李。”“那——”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裤子带够了吗?”楚小哥板着的脸,如同这夜里的烛火一般,一下子就红了。余初看到楚小哥的伤口后,才知道,他为什么一天都没有动静了。伤口又开裂了。只是之前条件有限,伤口没有缝合,这一次她带了皮肤订合器,原理跟订书机一样。将伤口用生物材料钉起来,在伤口愈合中,会慢慢被人体吸收。简单来说,就是不需要特别专业的人员,也能缝合好伤口,而且伤口愈合后不需要拆线。这样,即使她离开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将伤口从头到尾处理一遍。余初问小二要来热水后,余初扶着楚小哥坐在了床上,半蹲在他的身侧,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纱布开始清理伤口。难得的,楚小哥这次没有从头到尾闭眼装死,也没有低着头沉默着。“余姑娘,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余初将坏死的皮肤组织切割掉:“嗯?”“你可曾婚配?”第二十九章夜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烛火在哔啵声中摇曳着,使得原本就昏暗的光线,愈发的晦涩不明了。即使是在现代区,单身男子询问单身女子“你结婚了没有?”“你有男朋友吗?”类似的问题,十有八九都是想在追求前例行一问,事先扫个雷,避免遇上名花有主的乌龙。而在古代区——这基本跟提亲无疑了。其实,也不怪人楚小哥。即使这里的文化氛围有盛唐的气象,可封建社会依旧是封建社会。没看她的手还放人大腿上,离男人最重要的器官,径直不到二十公分。楚小哥在这样的情况下,询问自己是否有婚配,无关乎其他,多半只是观念和从小的教育问题。“我定过亲的。”没想到短时间的沉默后,等来了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楚小哥眼皮颤了颤,原本就不好看的的脸色,似乎更加没有了血色。“医治你也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余初将清理伤口用的纱布扔到一旁的地板上,用浸泡在酒精里的棉花,对伤口进行消毒“我出身草野,不识礼教,历来孟浪惯了,楚先生不必放在心上。”余初回想了自己的话,觉得该说清的已经说清了,简单直白不模糊。可能短时间内会对小哥的自尊心产生些许影响,不过比起“娶她”这种终身负担,那些影响,对楚小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况且——余初一手合拢伤口,一手握着皮肤订合器,开始了缝合手术。意料之中的,听到了楚小哥从喉咙里溢出的闷哼声。况且,在没有麻药的辅助下,楚小哥明早之前,可能也没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她眼神专注,动作干脆而利索,即使不是科班出身,有了医疗黑科技的协助,余初顺利的完成了伤口的缝制。下完最后一针,她拿起一旁的剪子,剪掉多余的缝合线,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楚小哥满头都是汗水,几乎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感觉到余初的视线,他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既没有疼狠了的茫然,也没有忍耐压抑后的焦躁。而是清明一片。余初收起剪子,反手拿出纱布来,这楚小哥的耐疼指数——不做特殊岗位,真有些可惜了。这一次,余初念着楚小哥为了救她,一个读书人不惜穿上戏服,在内宅女眷中咿呀婉转。——这个牺牲,太大了。无论客观上有没有救到她,这个情她也承了。所以平心而论,余初投桃报李,这次也不应该像之前一样粗暴。她拿出了难得的专注力,患处处理的一干二净,伤口缝的平整好看,就连包扎纱布,也一圈圈的形成螺纹。末了打了个对称的蝴蝶结。不错。伤口撕裂后又淋了雨,之前看着有了恶化的迹象,余初担心楚小哥夜里起烧,看他吃完药躺下,收拾完东西出门时把房门虚掩着。凌晨左右的时候,又摸出来看了一次。晚上吃的药里,有一粒药有安眠成分,就是正常人也会昏昏欲睡大半天,病人的体质,熟睡过去估计打雷都吵不醒。余初端着烛台,显示在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才伸手轻轻推开了门。这是余初第一次见楚小哥熟睡的样子。他的睡相好的可以直接去拍写真,身体笔直,被子盖到胸前,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表情安静的像是换了一个人。这一点倒是跟肃美人有些像,嬉笑怒骂也好,风轻云淡也罢,都是顶着一张脸把自己往里藏。也就是睡着了这一会儿,才仿佛能看见个似模似样的真人。余初站在楚小哥的床侧,伸手往自己脑门上随意一捂,感受到差不多的温度后,然后伸手覆在了楚小哥的额头上。温度不仅不高,还有些稍稍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