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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握着,我递给你伞,你空着的右手没有动弹,却用拿着扇子的左手来接——你在廖记门前,捡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哥,你想多了,我就是喝茶的时候烫到了。”翟翎赤笑了笑,“你看你也淋湿了,先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翟翎赤,你是我带大的。”是,自己是长兄带大。一言一行,一个小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无法瞒住他。翟翎赤握着的右手紧了紧,他看向自家哥哥,眼底的不安、喜悦、担忧、还有坦然几乎在同一时间泛起,搅和成一团,最后只留下忐忑。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的张开了手指,露出掌心里皱成一团的糖纸。翟翎羽拿起纸团,用双手轻轻抚平。糖纸上的图案带着稚趣,蓝白色,蓝色的底纹,白色的兔子。他手很稳,声音却有些发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顾家寿宴。”翟翎赤嘴有些发干,声音越来越低,“我见过她一面,但是夜色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哥!你去哪?”翟翎羽已经大步跨进了雨幕之中,一把夺过亲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亲兵只来得及把自己头上的斗笠卸下,递给马上翟翎羽,就见他一夹马腹:“驾!”绝尘而去。翟翎赤看着自家哥哥消失的背影,那个方向,是去顾家——牵着另一匹马的亲兵也跟着上了马,正打算跟着过去,被翟翎赤阻止了。他叹了口气:“不用跟着,我哥一会儿就回来了。”他那个在三军内还镇定自若的哥哥,今天是彻底乱了。现在去顾府,除了讨杯茶喝之外,能有什么用?难道能当着顾家人的面问:“你们府上可否有一位宋姑娘?”或是“我想跟之前退亲的宋小姐见上一面,不知可否方便?”都不能。**顾家执掌漕运,水道船行无论是官是私,都在顾家职权掌控之下。若是只单单找一个人可能还有些难度,但是几十个人病人这么大的目标群体,排查的难度就大大降低。正是因为如此,余初才会求上门去,只是她没有料到,顾家的效率这么高。两人上午刚喝的茶问的问题,到了黄昏,顾家就给出了答案。送口信的人和余初打过照面,是昨日一路跟着她从船行到小巷的人,叫二狗,身形瘦小,本人及其没有存在感。“正月十九日,夜里午时,有一艘北上的船运走了几十个病人。”二狗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那日夜里浓雾,加上病人太多,很多人不愿意走这趟生意,最后还是开了几乎五倍的价格,才由艘野趟子接了活,把人拉走得,所以码头上很多人记得很清楚。”“野趟子?”“野趟子是我们云锦码头的说法,一般都是些在水道跑多年的人,攒了些积蓄,就相互凑了些钱,买了艘船跑活。这些人经验老道,艺高人胆大,很多大船行不敢接的单子,只要赏金合适,他们都会接。”“他们现在人呢?”“还没回来,他们野趟子如果外面有活,就会顺手接了,转着连走三四趟,半年一年不回来也是常事儿。”余初将船和船员这条线索,从脑子里删除掉,看起来她猜的没错,人应该是运往京都了。她从荷包里拿出几片银叶子,抛给二狗:“劳烦你跑一趟。”“这些都是小的应该做的,收了赏钱,回去掌柜的是要罚的。”二狗接过银叶子,却没有收下,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连同银叶子和信都压在了桌子上,“这是大少爷给您的信,天色不早,小的先回去了。”等二狗离开客栈,余初伸手拿起桌上的信,打开信封。——里面是去京都的船票,时间在三天后,数量两张。余粘着薄薄的两张票据,觉得这顾大少也着实有些意思。两张?第三十二章顾文澜回府时,暮色已沉。他在码头坐了一天,看着十八道的水运船行八仙过海,利用各自的渠道追查消息,终是把余姑娘委托的事情给办好了。知道她着急,他回府之前就遣人把消息递了过去,顺路带过去的,还有三日后去京都的乘船票据。他私心里,并不希望她去涉险。她就那么自在的待在顾府院子一角,调戏着丫鬟,逗着文青,春困的时候趴在窗前,懒洋洋的笑着。就好像,把春日最暖人的明媚都收到了眼底。他哪怕只是偶尔去看一眼,也会觉得这满府的死寂晦暗,也没那么不能入眼了。可又觉得,她理应活成现在这副模样。顾文澜敛着眸,低头从车厢里出来,有小厮放好凳子,撑好伞在一旁等着。刚走进前院,常随小武冒雨急忙忙的迎了过来:“大少爷,小翟大人来了。”“老爷回来了吗?”顾文澜脚步未停,翟家一门两虎,同朝为官,所以称这翟父为翟大人,这大公子为小翟大人。战时漕运无论是在粮草上,还是兵马转移上,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兵部和他们顾家常打交道,彼此也算熟悉。只不过这个翟翎羽,这两年才声名鹊起,又是常年在一线领军,他只耳闻过却没有亲自见过。小武摇头:“小翟大人上午人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说是等您。”“等我?”顾文澜侧过头看了一眼常随,“我一没有官职,二跟他没有私交——他堂堂翟家军少主,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等我做什么?”小武沉默的跟在顾文澜身后。顾文澜:“那先去见一见。”大厅的烛火点的通明,顾文澜拍去身上沾上的雨水,向屋内看去,不由愣了一下。堂前客座上,此时正坐着一名男子,半垂眸,视线落在地上。他玄色长袍,广袖飘逸,举手投足有着一股子书卷气。在他原有的想象中,这位连胜七场的翟家军少主,应该明烈如火,锐利无双,一派武将该有的样子。却没料到,他就这么静静坐着,更像是一介文臣。“小翟大人。”顾文澜看了一眼翟翎羽手边的茶盏,还冒着热气,茶点也是精心准备的,知道下人并没有怠慢,“顾某来迟,久等了。”翟翎羽起身:“是我来的唐突,还望公子海涵。”“哪里哪里……”……门外的小武听见里面的熟悉的寒暄,笑了起来,这世家大公子,无论什么年岁,从小在哪长大,读的什么书……到头来,说话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伸了个懒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