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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不自禁地扁起了嘴,过了片刻,方才小声讷讷地道:“就是忍不住。”他叹了口气,躺到父王怀里,与他父亲说着心里话:“有时候见她不看着我,我都想哭。”世子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喃喃着,“我欢喜她啊。”她可知道。“她也欢喜你啊。”儿子还叹气,德王好笑,但也心有戚戚然。小辫子不是一个眼中只有他们父子三人的人,从娶她到现在,德王一直都知道他得紧紧跟随在她身后,方才追得上她的脚步。她真正的性情是那般的旷达洒落,甚至然没有他,她一个人也能自得取乐。他成不了她的所有,但愿能成为她一辈子最爱的男人。德王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对于儿子对母亲那起起伏伏,跌跌宕宕的心情他是再理解不过了。世子闻言,抬头看向他,德王安慰他:“在她那里,你可比我重要多了,没看见父王都要找你为我出头?”世子抿嘴笑了笑,有些羞涩,随即他玩着手指挣扎了几下,身怀父亲抱着他,怀抱轻柔又温暖,世子的心是暖和的,舒服的,最终他轻轻地摇了下头,看着手指道:“不是的,她最欢喜你。”“哪有。”德王谦虚。“有的,”世子咬了咬嘴,“我们俩一出现,她会看我,但她的眼睛会停在你身上,眼里笑眯眯的,我知道,见着你,她心里高兴呢。”“哪有哪有!”德王听得心花怒放,尾巴都快翘起来了,但怀里还有个小醋坛子呢,他忙收敛了喜意,低头扯了扯世子的脸,“不也看你了吗?你别多想,她可欢喜你了。”“唉,”世子叹了口气,“罢,随她罢。”“你啊,明明最欢喜敬重她,就是跟她对着干,你这脾气不好,答应父王,改一改可好?”德王劝了儿子一句。世子摇头,“你不懂。”“诶,怎么不懂了?你倒是说说。”“我跟她发火,她倒会多惦记我两分,我到底不是你。”世子沉重地道。德王不禁笑出了声,把他往被子里放,“你这小机灵鬼,我可告诉你啊,你少气她,她都不跟别人发火,我们家就你和我还有你meimei还有你外祖母她是真放在心上的,就是你外祖父都及不上我们一根毫发,咱们可是她最亲的人,你可别把她气坏了。”“咦?怎么外祖父不及我们?”世子不懂,爬起来就问。“睡觉了!”“您快说呀。”世子急了。“睡了睡了,好好好,给你说,你回去了可得老实跟你母妃说,我是天天按时哄你睡觉的,从未有纵容你的想法。”“您快说!”“这事说来话长了……”德王朝门边站着的内侍点头,示意他们熄灯退下,等了一会儿,在暗中近身护卫的铁卫应该也退到一边了,这才跟世子说起了他母亲从小到大的那些事情来。世子在黑暗当中听得目不转睛。昨晚睡得有点睡,这天早上父子俩迟了小半个时辰才起床,德王刚醒,躺在床头接过茶水清了清口,就见世子飞快下地,问了侍候的公公们一声,把他们爷俩的衣裳就都抱过来了。德王笑弯了腰:“今个儿一早是世子侍候我起床啊?”世子把衣裳放到床边的椅子上,拿出刚抓着塞进小胸口的梳子爬上床,“我给您梳头。”德王哈哈大笑,“享福了。”世子被他笑得脸蛋儿红了。德王盘腿坐在床上,让世子表孝心。世子梳了几下,突然问了句:“那天您知道了她不想嫁给你,是骗你的,您哭了吗?”德王嘴边含着笑,顷刻淡了下来。良久,他与身后静了声,静静等着他回答的世子道:“哭了。”就跟他的天塌了一样。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牵着他的手,听他说些没用的话也不嫌弃他的人,她却说她一直在敷衍他,山崩地裂也不过如此。他生平第一次那般喜欢一个人,哪怕至今想起来,他还能想起当时的心碎有多痛苦。“您恨她吗?”“见不到的时候,恨过,但后来……”德王转过头,看着眼眶儿已经红了的世子道:“但后来她愿意见我,那些恨我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在爱她面前,哪怕那些恨让他度过了无数个遍体鳞伤的日日夜夜,但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第197章父子俩嘀嘀咕咕一阵,末了德王陪着世子梳洗。俩人不愧为父子,儿女情长起来无需起头就能自行肝肠寸断良久,一旦抛到脑后时时刻刻被他们记挂的王妃娘娘定的规矩也不管用了,跟皇帝打声招呼俩个人又带着人跪了。王妃娘娘至少会做做表面功夫,德王仗着身份有持无恐,平时被王妃逼着对皇帝客气,王妃一不在,跟侄子一呆久点,就难免又旧情复发,行为就是有所节制还是难免有些轻率。接下来的路程德王依旧带着世子乱跑,这天这对父子俩接连消失了小半个月,再出现时蓬头垢面,粗粗沐浴一翻就是一顿狼吞虎咽,毫无当朝皇叔的威严,还带着世子一道与他胡闹。燕帝听着下面人呈上来的禀报不自禁摇头,王叔看着不胡来了,但往往又会做出一些胡来的事来。德王妃娘娘不在,他这个小王叔看着又跳起来了。燕帝往下细听,又听王叔这些日子是误闯民宅张府,被张府报官,父子俩被官兵追杀东躲西藏,又不让暗中随行的护卫出头,燕帝打断了下面人的话:“怎么就误闯被人追着不放了?”下面人报道:“那张府老爷的女婿乃南河州都护府麾下护旗将军蔡备,此人报官后那南河县令得知张府丢失了大量钱财,便发动了整个衙门的捕快全力追捕,德王爷不许我等出手,连身边侍卫出手的时候也极少,是以……”领命跟踪的探子监察卫偏头,也是无可奈何。德王从小就亲手掌管铁卫,他下的命令身边人不敢不听,就连他等也不敢冒然出手犯他的忌讳。“皇叔拿了人家钱财?”燕帝脸色古怪。“听那张府人道是如此。”“皇叔这是为何私闯那张府门宅?”“这……”他们只是远远看着,王府的人让他们跟着,但并不是说什么事都会让他们知晓,“圣上恕罪,属下不知!”燕帝揉揉额头,挥挥手叫他们退下。等到德王父子前来见他,他问道:“跟张府是何缘故?”还非得亲他们兜了好几天圈子。德王吃饱喝足洗干净就犯困,世子已在他怀里打盹了,见世子听言要睁眼就往怀里搂了搂,世子又闭上眼,德王打了个哈欠跟皇帝道:“这不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