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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ingIloveyou(他们在说我爱你)IhearbabiescryIwatchthemgrow(我听到婴儿啼哭,我看到他们成长)They’lllearnmuchmorethanI’lleverknow(他们学到的东西将远胜于我)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我情不自禁地想,这是多美妙的世界)Yes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我情不自禁地想,这是多美妙的世界)”等到春天来,夏天来,有更炽烈的日光和彩虹的时候,世界会不会好一些?郑雯雯本来是想在这里放松下心情,但见到舒昌的面孔后,她万般没法把这地方当做一个放松消遣的去处。一颗心全跟着主座上的人波动。她甚至没法专注在孟楠的歌声里。有时她抬眼悄悄看过去,他依旧专注地在听台上的演唱。有时她大着胆子盯着他看,却恰好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罢了,罢了。演出的间隙,郑雯雯接到爸爸的电话。她赶紧悄悄跑到厕所里去听。“爸爸?”爸爸的声音特别高兴,“闺女,我已经到你们学校了。”这实在是太突然了,郑雯雯一怔。“啊?”“我前天就到了,因为跑动跑西的忙活,也不想麻烦你,就没说。现在我们在盖你们新的教学楼,好像是给什么动物学院的?”郑雯雯忍不住纠正,“爸,是生命科学学院。”“啊,对,”爸爸不好意思地笑笑,“是那个地方。明天晚上,爸爸有时间,你要是也有空,咱们吃顿饭吧。”“成。那个新楼,好像在北门附近?明晚六点钟,到时候我在北门等你吧。”“好。”然后爸爸又问到了每一次电话里都会问的问题。“你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挺好的。我现在找了实习,有钱拿了。爸,你不用再给我生活费什么的了。”鼻子突然一酸。“那就好。之前你说,有几个玩的挺好的朋友,还有老师带你做实习。我们小地方的人来这里,你能遇到他们,这是福分啊,我带了点家那边的东西过来,你要好好谢谢他们……”“爸……”哽咽的声音传来。“闺女?”“雯雯,雯雯?”这是有记忆以来,郑雯雯第一次嚎啕大哭。她第一次知道,把那些细微的抽噎声抽出口腔,把死死压制住的巨石挪移,这样的哭是什么感觉。在厕所狭小的隔间里,郑雯雯握着手机,靠着隔板,脸孔扭曲,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肆无忌惮地哭泣。她痛快淋漓。她累死累活。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时空里,大家就当这里的学期设置是十一月中旬开学,三月份中旬期末考试就好。☆、不忍第二天晚上,郑雯雯和父亲吃了饭。饭店在学校附近,吃的有复海特色的豆腐素包,也有家常的虎皮尖椒、酸辣鱼等等。这是性价比很高的一个饭店,也许是照顾到附近的学生手头不宽裕,定价都难得的正常,让人感觉仿佛回到十八线小城市。然后,两人就挑着学校里各种郑成明没走过的道遛弯。吃饭的时候,郑雯雯先说自己实习遇到了不少人,长了见识。她硬是不给父亲话头,提昨晚哭的凄惨的事情。然后她又讲,大学里并不是别人说的那么悠闲,忙里忙外也不少事,一门课复习就得看好几本书。郑雯雯不是个特别健谈的人,说了一顿饭的工夫,就觉得自己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只好在遛弯的时候,向父亲介绍每一栋建筑的名称,里面的结构,历史的故事。扯来扯去,甚至都扯到了他们出去滑雪的事情。但一旦话题有了点停顿,郑雯雯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的时候,父亲就会插进来问,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哭成那样,现在又拼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开始郑雯雯只说,学习压力太大,觉得自己精神衰弱了。但她在父亲面前不太会说谎,很容易穿帮,自然受到了父亲持续不断的逼问。于是郑雯雯又换了些理由,实习之后感觉对金融不感兴趣等等,但都被父亲看穿了。父亲明白,郑雯雯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也不是敏感纤细地为了小事嚎啕大哭的那种。最后,郑雯雯还是向父亲吐露了这一切。两个人坐在一条没人经过的路旁边,一个讲,一个听。郑雯雯略去了很多不堪的过程,简明扼要地只说了发生了大致什么。她早就哭够了,讲述起来非常平静,力图把事情说的稍微轻描淡写一点。可这对父亲来说是个巨大的雷弹。郑成明自然暴怒,不太在女儿面前骂人的他连着骂了好几句“他奶奶的王八蛋”,大半夜要去揍唐奕,被郑雯雯拉住了。“爸,你听我说。”郑雯雯拉住父亲的手,用力摇了摇头。“没用的。在校园里,进教学楼都要刷卡,你进不去他的办公室。再说,即使你把他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没有证据,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别人不会相信我们的话。他出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整我。”郑成明没想到女儿是这个想法,他本以为女儿一定要父亲报仇雪恨的。至少,去揍那混蛋一顿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他愣住了,努力消化着女儿说的这一套陌生的话。“没事,爸爸,我想好了。这以后,我尽量不去找他。”郑雯雯很快地向父亲叙述着自己的盘算,以让郑成明吃惊的冷静语气,“等四年过去,我毕业了,我就离开这座城市,去过正常人的日子。那时候,他就管不到我了。”一番话,处处站在父亲立场上考虑。郑成明咧开嘴,哭了。他只是个普通的建筑工,小学文化,到处给人打零工谋生,全国各地来回跑,就这么跑了将近二十年。搬砖,砌墙,开叉车,做架子,弄土方……他做过很多事情,拿着勉强能养家糊口的工资,上面养着老人,下面宝贝着懂事的女儿。这二十年,他被人骗过,工钱被包工头欠着过,也去联合人讨薪闹过事。媳妇儿跟人跑了,娘不在了,女儿就是他过日子最大的盼头。他想着,趁自己还能跑动干动,多攒下来一点钱,将来女儿置办嫁妆也能拿的出手。总之,怎般苦着自己都没事,不能亏待自家闺女。他觉得高校是象牙塔,里头都是顶有文化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