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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睡了,江清流在院外站了一阵,终于还是没有进去。他回到自己卧房,洗澡歇息。接下来十多天,江清流因着武林大会的事情外出了一趟。武林大会每三年举行一次,一般定在十月,是武林新秀一举扬名的场合,也是武林新人换旧人的时节。这一届的武林大会,虽然并没有提及武林盟主的更替问题,但是如果江清流内力丧尸大半的事情被抖落出来,各大门派肯定也不会尊奉一个毫无内力之人当任盟主一职。这也是江清流百般容忍薄野景行的原因。江隐天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故八月开始,他便没有再派其他任务给江清流。江清流每晚都会找薄野景行练功,时不时会与她温存一番。偏偏薄野景行的小院就临着单晚单的住处,他每一次过去,单晚婵都知道。他不会解释什么,当然单晚婵也没问。有时候江清流想到她房里歇息,她也只是以身体不适推脱。苦莲子日日给薄野景行配些养身子的花露,一般的中药,她是入不得口的。近些天江清流来得勤,他心中也有数:“江清流难道真对谷主生出了几分情谊不成?”薄野景行正喝着淡金色的花露,冷笑一声:“年龄太大,眼睛也不好使了?江家小娃娃表面看似毫无建树,心里可也是有主意的。武林大会迫在眉睫了,他有望恢复内力。如果不给老夫点盼头,老夫凭什么不遗余力地帮他?”苦莲子面色微凛:“他是真想让谷主有孕?”薄野景行点头:“内力行走于七经八脉,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他如何不知?现今正值紧要关头,他必然会可着老夫心意而行。”苦莲子眉头紧皱:“依谷主这般看来,就算谷主有孕,他若不念情分,岂不仍然危险?”薄野景行把紫玉碗递还给他:“这就要看你了。苦莲子,如果他知道老夫产子乃极其危险之事,根本不可能母子平安的时候,他还会下毒手吗?”苦莲子浓眉微扬:“属下懂了。”薄野景行轻轻掸去衣上落叶:“若是你对他说,他难免怀疑。想办法让商天良作此言,他必深信不疑。”苦莲子点头:“商天良爱财如命,对药物也几近痴迷。老夫以毕生研究之同心蛊与其交换,他必同意。”薄野景行啧了一声:“他并不知老夫身份,只是爱惜胭脂女的体质。不舍老夫身死,定会作此言语。你万不可泄露身份,引他怀疑。”苦莲子拱手应下,薄野景行又问了一句:“阑珊客可有传来消息?”苦莲子掏出两封书信:“叶和已然逃回阴阳道了。那里守卫甚为严密,阑珊客也无法更进一步查探,但是已然记下具体方位,请求指示。”薄野景行点点头:“你我正值用人之际,什么消息也不值当拿命去拼。让他先行返回。”苦莲子应下,江清流自外面走进来,他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江清流随手拾了石桌上的甜瓜咬了一口——薄野景行的水果,全是穿花蝶、水鬼蕉等人外出采药之时从七宿山深处采回来的。个头兴许小些,但是皮薄rou厚、汁水清甜,比集市上卖的,不知道好出多少倍。江清流在她对面坐下,彼时她身着一袭淡金色的长袍,样式极为简单。只在袖口和腰间的锦带上绣着极为精致的错金云纹。看得出是单晚婵亲手缝制的衣衫。她肤色近乎透明的白,薄衣轻覆,如同裹了一层柔和的阳光,整个人仿佛缠枝玉器般明艳。桌上有酒,薄野景行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江清流第一次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女人。他唇角微扬,原来秀色可餐,倒也非前人妄言。时值黄昏时分,晚霞如红锦,阳光似碎金。薄野景行与他杯盏相碰,发出一声脆响。薄野景行满饮杯中酒:“你可见今日是什么日子?”江清流不以为意:“说。”薄野景行目光悠远:“三十一年前的今日,寒音谷满门被屠。这个日子,是一些人的祭日。”江清流微怔,也没说多,回到书房里一查江湖奇案卷宗,发现三十一年前的今日,确实是寒音谷被灭门之日。谷中老幼男女,尸横遍野。卷宗旁边还有江少桑的批准,道踏入谷中之时,鞋袜俱湿。谷中血腥之气充斥,令人闻之欲呕。本来是有幸存者的,但是寒音谷在江湖中恶名昭彰,江少桑等人的到来也不过补刀而已。江清流没有再看下去,但他能想到那种场景。倒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一群邪魔歪道而已。他合上书卷,不再理会。他的功力在缓慢恢复,以目前的进度来看,在十月武林大会之前要复元是有希望的。江清流想了想,还是派人送了些纸烛香蜡到薄野景行的院子。其间周氏问起,江清流也只是道今天是薄野景行父母的祭辰。第二天,商天良突然到访。先是为江清流诊脉,确定其经脉已经复元,第二是看望薄野景行。交谈之间,江清流无意提到产子一事,商天良瞬间面色严肃:“江盟主,胭脂女体质娇弱,怀孕生子的消耗,她们根本无法承受。”江清流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若是强行怀孕会当如何?”商天良眉头微蹙:“胎儿会抢夺母体养份,体质较其他婴儿更加强健。母体必亡。”江清流若有所思。☆、第33章珠胎暗结最近几天,江清流过来得颇勤。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恢复自身内力,另一方面,也同薄野景行多有亲近。他心知这老贼不是易与之辈,若是没有身孕,他不放下戒心,不可能助他完全恢复内力。况且江家如今非常希望得到一个继承人,如果这个人由薄野景行生育,而薄野景行在产子之时身亡,确实是最好的结果。思及此处,他亦少了许多顾虑。薄野景行再度纠缠之时,也不再刻意躲避。两个人的关系表面看上去,十分融洽,她倒是比单晚婵还得宠许多。江清流也曾几次到过单晚婵的住处,单晚婵仍旧是找理由推搪。江清流也无法,他知道单晚婵有心结,却不知道怎么样打开。固然是可以讲些甜言蜜语的,但是不管山盟海誓再动听,他首先也是江家的子孙。比之这个身份,夫妻恩爱,真是太过渺小。他只能等,也许时间会冲刷掉心上的伤疤。纵然她不会再如以往一般爱恋他,至少她也会一如继往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压在自己肩上,那些必须扛起的责任里面,惟独没有爱情。沉碧山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