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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这负心人,心绪甚乱,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立刻不失时机地抬起头来,直视着风锦,明明在神色与言辞上端得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可眸底却是凝结着一点灼灼的火焰,徐缓地燃烧着,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师伯要与师父要商量正事,青玄回避自是应该,只不过,这原本光明正大之事,一旦要掩人耳目,指控又被有心之人一番不怀好意的渲染扭曲。”他藏而不露,却字字意有所指,自嘴角勾出一缕极淡的笑意,犹如尖刀刻痕一般,刺出了些不动声色的嘲讽:“既然过几日我们就要上昆仑了,师伯要商议什么要紧事,不如等到那时再谈,又何必急于一时呢?”风锦是个聪明人,即便是只从青玄的眼神,也看得出这小师侄对自己深沉的敌意。看得出这小师侄对他师父非同寻常的感情,怎么也不似只有师徒之情,可他却只是将闇沉的眼微微瞇起。“若只是私事,的确不急在这一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青玄话音刚落,他便就接过话尾巴去,笑得云淡风轻,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只是,这事乃是师尊亲□代的——”故意拖长了耐人寻味的话尾,如同放下了一把软刀子,倒是让青玄真真没辙了。见这诡谲的老狐狸搬出师尊来压人,青玄也闹不清是不是真有什么急事,眼见着师父神色肃穆,他知道自己这下子再怎么推脱也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好暂且回避,一路狠狠地腹诽,一路踢着地上细小的石子,心里憋屈极了!“嘿,小白脸,你也被撵开了?”青玄正生着闷气,不甘心在风锦那老狐狸面前平白矮了半截,又心疼师父必须得独自一人面对那遭瘟的负心汉,没有想到,一旁的灌木丛里,突然钻出了一个脑袋,满脸皮笑rou不笑,语调带着点幸灾乐祸,唤的竟然还是那极欠揍的称谓。定睛一看,不是那小花妖凝朱又是谁呢?“滚!”青玄咬牙沉声闷闷地呵斥着,拳头捏得死紧,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如今,他正有着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方才那一耳光算是便宜她了。如果这该死的小花妖要是敢不怕死地来挑衅,他定不会再对她客气!“别生气嘛,我刚才是和你们闹着玩儿的。”凝朱眼珠转了转,奉行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规矩,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如同墙头上的冬瓜,迅速见风使舵,自来熟地就和青玄统一了阵营:“其实,我最见不惯的就是这个姓风的伪君子,人模人样,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结果呢,背地里两面三刀,无耻下流,听说,他前些日子还收了个女徒弟,来头不得了,我看呀,什么样的人教什么样的徒弟,八成也不是什么好鸟……”对着这没完没了的絮叨和煽风点火,青玄并不理会她,只是闷不作声往前走,继续忿忿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凝朱一边极力搜刮着各种不堪的言辞,用以表示自己对风锦的忿恨,一边从那灌木丛中钻出来,拍了拍因狼狈逃窜而沾染在裙摆上的尘土。其实,说句实在话,若非老妖婆与伪君子将她青梅竹马的的玉曙给带上了昆仑山,导其悟道,使其修炼成仙,却留得她在这世间孤单漂泊,她对这二人其实还是挺崇拜信服的。毕竟,当年魔星降世,群魔乱舞,作恶人间,震惊六界,老妖婆与伪君子合力封印了百魔灯,自然也算得上是传奇人物的。只是,一想起如今已是仙妖永隔的玉曙,她便就止不住地惆怅了起来,觉得自己即便是不能报这棒打鸳鸯之仇,也定要搅一搅浑水,让这狗男女没个安生!看了看一脸阴霾的青玄,她便觉着这小白脸无疑是个可以善加利用的搅浑水工具,立刻本能地继续开口,唯恐天下不乱地火上加油。“小白脸,其实我觉得你比那伪君子强到海角天边去了,不仅模样长得比他好看,性子也比他直率,不像他那么老jian巨猾,处处算计人……可你师父却像是被猪油糊了眼,很明显就还对那伪君子余情未了嘛……也不想想,她当初和那姓风的睡了头一遭,那姓风的也能毫不留情将她给当成破鞋,一脚就给蹬了,还搞得她声名狼藉,无处立足,这样的狼心狗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哎,我说,你这个小白脸难道就不觉得心酸憋屈么?”见青玄一直埋着头不说话,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犯着了忌讳,却还在不知进退地添油加醋:“照我说呀,如今这伪君子支开你,说不定是要你师父鸳梦重温,做见不得人的风流快活之事呢……我要是你,定不让这负心汉再回来鸠占鹊巢,也不会让这对狗男女称心如意……”她正说在兴头上,哪里刹得住?一时没防着,却见青玄倏地回转头,伸手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抓住掐她纤细的脖子,用力收紧!脸色纵然不太中看,可他微微眯起眼眸,那张俊逸迷人的脸庞仍旧保持着平静的神韵,薄唇露吐出的语调却是徐缓轻柔,可那极其缓慢的语速明显是将字眼从牙缝中一个个挤出,个个饱蘸狂怒,带着狠绝:“你敢再说一遍试试!?”凝朱个子娇小,被青玄掐紧了脖子,几乎被拎离了地面。“你……咳咳咳……放手……”她一口气没上来,全都给憋在嗓子眼儿,咳也咳不出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都险些凸了出来,只好紧紧抓住他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掰开。在她几欲失去神志的刹那,颈间的压力突然消失了,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趴到了地上,陡然湧进鼻腔的新鲜空气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呛咳了起来,耳畔尽是血脉奔流的轰鸣声响,麻痺的全身窜起一阵阵战栗,好半晌没回过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青玄的眼中无声地酝酿着暴风骤雨,某些积蓄已久的怨怒忍无可忍,如同出闸的潮水一般倾泻而出。“我师父堂堂正正,冰清玉洁,你要是再胡说八道,荤素不忌,我就掐断你的脖子,撕了你的嘴!”他微微眯起眼,从头到脚凌厉得半分缓和也没有,虽然是口头上告诫着,可是,那满脸的阴鸷却显示着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凝朱有点胆怯地往后退着,一直退到那灌木丛里,确定自己足够安全,这才伸出脑袋,重重地哼了一声:“什么堂堂正正,冰清玉洁,我才不信!”她抚着至今还热辣辣地颈项,没好气的瞪圆眼,毫不示弱地冲他吼过去:“外界不是还传言,说你是她养的小男宠么,别说你们没有那个什么什么……嘿,你瞪我做什么,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