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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过问你在梦里肖想过一些怎生无耻的举动,不过,一旦梦醒,你就得认清现实,为师一辈子都是你的师父——”带着阴鸷的严厉,千色声音并不大,可嫣然的眉宇间有着压抑不住隐忍的怒气,那森冷的语调足以令听者的耳膜也为之结冰。仿佛是为了刻意强调一般,她顿了顿,咬咬牙,说出了最直接的拒绝,一字一顿,格外清晰:“也只会是你的师父!”只会是师父?!这五个字像是一道炸雷,当头劈下,一举击碎了青玄多日以来自以为是的甜蜜和幸福感。他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直接而全无商量的拒绝,毕竟,在他的想法里,修成了仙身就能与师父结为夫妻,这似乎已经成了理所当然一般。可原来,这意象中的理所当然竟然只是稚气十足的自以为是么?!望着眼前这自己倾慕了多年的女子,青玄的心有些止不住地颤抖,情思万缕都在那心尖缠绕,身心都如撕裂开来一般,不知该要如何应对。见他怔怔地,好半晌回不过神来,千色微微眯起眼,一把推开他,浅浅蹙起的眉间打作一个深深的死结,言语和那墨穹一般的眼眸一般深沉而严厉:“你若再敢这般不知羞耻,肆意妄为,为师就一掌劈了你!”被突然地推开,青玄一个踉跄,撞到了身后的桌案,本能地用右手撑住,不料却是碰疼了那新伤未愈的右掌。垂着头,他看着右掌中留下的烧灼痕迹,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痛意,甚至连呼吸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弥漫着哽住了喉咙。“青玄知错了。”低低地应着,他不敢抬头看她,感觉到鼻孔里不断地淌出什么,这才用手背胡乱地蹭了蹭鼻子,发现手背上蹭到的全是血!那殷红的颜色,如同师父的衣裙一般,带着触目惊心的隐痛,而他的心也像是那狼藉的血迹一般,无声涌起一潮不知是酸还是苦的滋味,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上西昆仑之前,那小花妖凝朱曾恶毒咒骂师父的话——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和那姓风的在流泉崖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你坏人姻缘,活该你自食恶果,被人始乱终弃……倏地,他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萧瑟出十里荒凉,茫然失措,仓惶辗转,却只能在眼底里掠过一丝凄楚。那所谓不要脸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应该就是他无数次梦境当中极致渴望的那些事罢。也应该就是师父满心厌恶,口中斥为下流无耻的那些事罢。师父心里一定是深深恋着风锦的吧,若那凝朱说得不错,她应该已经与风锦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了吧,否则,又怎么可能三千年来还无法释怀?他从未了解过师父与风锦当年有过怎样的经历,有着怎样的感情,有没有可能,师父一直想着的就是与风锦冰释前嫌,重修旧好?而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自作多情地要替师父出一口气,却从未曾想过,或许,师父并不感激他。他没有想过要取代风锦在师父心中的地位,只希望师父能忘了风锦,可是,或许,师父也从没打算要让他替代风锦。就像玉曙说的那样,或许,在师父心里,风锦从来是无法替代的,而自己不过是仗着厚脸皮装着可怜在痴缠罢了!可是,瞧瞧他自己,就连他自己也不信,除了莫名其妙的决心和口号一般的豪言壮语,他凭什么让师父忘记风锦?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千色,一脸青白的面色,眉宇间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掩住眼底的漩涡,神色中透出了一种哀戚的落寞,那浅淡中透着一屡寂寥的声音传来,低哑浑厚,字里行间皆是凄凉之色。“青玄再也不敢了。”**************************************************************************离开玉虚宫时,千色似乎是没打算惊动任何人,一路静静下山,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有意无意地候着青玄的脚步。她走得有些急,而青玄跟在后头,追得有些辛苦,却也咬牙硬忍不出声,只是一路默默紧跟着。接下来的日子里,师徒俩似乎已经是相对无言,再也无话可说,即便是日常不得不有什么交谈,也是用最简洁的字词替代。有时在路途中歇息,千色能感觉到青玄在看她,可是,看到最后,他总会低垂着头,落寞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有伤,即便是空蓝渡了一千年的修为给他,助他疗伤,那烧伤依旧还未痊愈,只怕以后会留下伤痕的。她不是不心疼,可是,如今,她已是无计可施了。她早已有预感,自己是过不了天劫的,否则,她不会这么贸贸然地带青玄上玉虚宫。本打算将青玄留在玉虚宫,托付给师尊,可谁又能料到,青玄竟会胆大妄为到在长生宴上惹出这么些事来?这么一来,若是真的将他留在那里,若他惹出事端来,岂非让师尊为难?一直以来,青玄这个孩子都很依赖她,依赖得竟已是有了别样的感情,甚而至于有了魔障——没错,在九霄殿里发生的那些事,一定是魔障!他年轻气盛,只怕已不是第一次有那样的魔障了,若是久久沉溺其间,于他修仙没有半点裨益!若是在她历经天劫之前,他不能修得仙身,那么,该要如何是好?她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再回到原本的命数之中,而她,总有一天也是要离开他的,不能一直让他依赖着。以往一直狠不下心,可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是否应该彻底狠下心了?抬起头,望着天际清寒的月华,她也不免喟叹苦笑,自己心中的杂念已是越来越多了,当年那个心无旁骛一心修仙的千色,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罢!回到鄢山之后,青玄将整座山前前后后一一寻了一次,这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rourou竟然不见了!青玄在离开之前为他备下的粮食和衣物,一动也没动过地还在原处,屋前屋后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rourou这个痴儿竟然如同飞了天遁了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当青玄急匆匆地将这事告诉千色时,千色竟是一点也不吃惊,只是眉目平静地应了一声,继续抄撰着经书。“嗯。”“师父!?”青玄看着她平静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见着急之色,心里涌起了难以言喻的狐疑。师父好像早就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