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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本尊几个条件。”并没有任何喜出望外的惊愕表情,听罢这一番言语,千色仿若未闻,唇边的苦笑越发显得幽幽地,七分酸楚掩入眼底,睫毛盛着细密低迷的微光,只是静静地抬起头来看他。昊天居高临下与她对视着,只觉得她那一双幽深的眼,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要用目光刺透了他,心里越发觉得说不出的烦闷,更显得脸色阴沉难测。就这么对峙了许久,他总算才避开目光,转身启了唇:“此事关乎六界安危,牵连甚广,第一,你不可将任何细节告知他人。”顿了顿,他咬了咬牙,继续道:“第二,别妄想让他忆起往昔的什么荒唐事,且不说他什么也忆不起,就算是忆起了,于他而言,也只是百害而无一利。”千色是什么表情,他并不知晓,只知道,她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言语。是认命了么?他甚为怀疑!“至于第三——”莫名其妙的,一股难言的烦躁从心底升腾起来,他突兀地转过身,眼神透亮得近似犀利,显得尖锐而充满胁迫:“你要牢记,绝对不可碰触他,除非,你想害死他!”“碰他,便会害死他?!”心里极细微地颤动了一下,酸楚瞬时便涌上眼睑,千色深吸一口气,那么无声无息地将所有情绪强行压抑了。“没错!”昊天满脸阴郁地点头,左思右想,总觉得只是几句告诫,对这个感情用事的女子只怕不会有太大的效果。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放心不下,便就蹙着眉,在她身上施下了法术。末了,他冷着脸,还不忘再次出言,一番叮嘱告诫:“本尊已经在你身上施了法,你若是不听劝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或者妄图悄悄碰触他,那么,便会遭受如同凌迟的痛苦!识时务些,莫要自讨苦吃!”虽然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施下的究竟是什么法术,可千色却也明白,他既然敢让她去到青玄的身边,必然就有把握让她绝没有任何的机会。其实,这倒真的不打紧,她只要能再看看青玄就好……再看看青玄就好……“还有——”见千色不说话,昊天心里免不了又疑心她是在做别的打算,本能地开口想再做别的告诫,可一旦开了口,才发觉自己甚为词穷。其实,不仅仅是词穷,他隐隐还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心中的烦闷更甚,只能悻悻地长叹一口气:“……算了,姑且就这些吧。”“多谢帝尊成全。”她轻轻俯下身,以头抢地,明明是感激,可那不起丝毫波澜的声音里却带着一种倔强的坚持,痛苦的滋味如同陷入皮rou中的此,怎么也拔不出来,在骨头里面辗转厮磨着,最终,极轻极轻的两个字,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划破空中近乎凝滞的空气,无声地碎了一地:“多谢——”听得那声“谢”,昊天突然觉得,那其间隐含着的似乎还有什么绝妙的讽刺意味。“对了,你那孩儿如今还在乾元山的莲池里,几时有机缘,本尊会安排你母子见上一面的。”面无表情地,他眼睛微颤地眨了一下,重睑浓睫遮过沉潭的的颜色,说得虽然是轻描淡写,可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无疑是另一层的威胁和告诫。末了,不等她回答,他轻哼了一声,话锋略转,一针见血,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怒,已是径自转身,拂袖大步而去:“你,好自为之罢!”*************************************************************************神籍司的府库中,云泽元君手握碧玉寸瀚管,正蘸着朱砂核对神籍。而闲来无事的凝朱,则是手拿着一只锦鸡毛的掸子,在那明明就一尘不染的书架子上心不在焉地东扫一下,西扫一下,嘴却是不肯闲着——“……元君大人,听说那昊天帝尊专程差人送了个侍女过来——听说是个妖身修行,功德未成的……”她絮絮叨叨地一边说一边扬着鸡毛掸子,偶然一转身,发现云泽元君似乎根本就没有在听,免不了没大没小地,竟然故意在他使劲地抖着鸡毛掸子找存在感:“……云君大人……咱们紫微垣里的仙娥侍女海了去了,个个聪明伶俐,有什么事办不成的?何须他这么多此一举……我看呀,他八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说到了最后,她仍然难改旧脾性,索性将鸡毛掸子给搁在他正在核对的那一卷神籍簿册上,一手叉腰做茶壶状,蹙着眉,满脸疑神疑鬼的表情。“小凝朱姑姑,你又口不择言了。”云泽元君被她这么一叨扰,手里的碧玉寸瀚管都冷不防落了地。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他双眸深邃闪亮,薄唇弯成了微笑的弧度,躬身拾起笔,悠悠开口:“这有何稀奇的?你可记得,当初,你不也是妖身修行,功德未成就入了紫微垣的么?你如今这么恶言揣测昊天帝尊,若是被平生帝君闻悉,只怕你又要被禁足,没机会跟随帝君去那长生宴了——”说到最后,他眼见着凝朱因“不能去长生宴”的推测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神色变得有些僵硬,自己心情一下子似乎就好起来了,笑得越发灿烂:“听说,那神霄派的玉曙仙君全权负责长生宴——”故意又叹了一口气,他言辞闪烁,却偏偏还要寒碜人:“好个玉树兰芝的后起之秀,堪称咱们天界的青年才俊,明日之星,若是这次见不到,那可实在遗憾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