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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说吧。”李道见到苏颖也十分诧异,看她一眼,又朝旁边瞥了瞥,刚才的男人抱着那孩子站在服装店门口,正朝这边张望。两人仍旧不动。苏颖比当事人都着急,抬手往顾津腰上暗暗拧了把。要在平时她肯定夸张地跳脚求饶,这会儿不知道疼似的,傻瓜一样杵在那儿。苏颖只好拉起顾津的手,把李道向前推了推:“走吧,进去说。”李道这次倒是配合,随意拍几下身上的灰尘,转过身,率先走在前面,越过那男人,推门进屋去。服装店将近二十平米,进门的窗前是柜台,旁边镶嵌着落地镜,尽头的储藏室作为试衣间。货物很多,两面墙壁上展示着各式女装,下边各摆一排货架,也满满当当挂着衣服。店里灯光偏暖,放着舒缓音乐,还有一股专属女性的清淡香气。李道淡淡打量了一圈儿,回身时,另外几人也已经进来。气氛难以言说。苏颖把柜台里的转椅拖来给他坐,从储藏室翻出药箱递给顾津。顾津没接,双手僵硬地拧在一起,突如而来的相遇似乎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至少不应该这样奇怪和陌生。从相识到分别再到今天的重逢,历经五年时光。她总是被动地接受他的安排,却还傻子一样等待,以为最起码会有一个拥抱,却换来一句“没想到会碰见你”。李道当然不清楚,自己没过脑的一句话会让她百转千回,见她站着没动,以为她想避嫌,眼神略暗:“我自己来吧。”苏颖只好把药箱放在柜台上。他掀开盖子,先用酒精药棉消毒,伤在肘部,给自己处理终归不方便。苏颖心里暗骂顾津不争气,要是顾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不管不顾扑上去,吻完再有仇报仇,有账算账。当然了,这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想起顾维已经平静很多,心中情绪不似先前那样浓烈,只剩淡淡的遗憾和念怀。苏颖暗自叹息,走上前帮李道包扎。音响里的音乐接近尾声,等待切换下一首的时候,房间里别样安静。李道看着苏颖:“这店是你们开的?”苏颖点点头:“两三年了。”“生意好吗?”“不好说,周末人要多一些,平时差一点,春夏是旺季,其他时候比较清静。”李道仍是问她:“住在店里?”“偶尔吧,来货对货会住下,储藏室有折叠床。”苏颖说:“平常我和顾津住在洛坪村的老房子,早上来,打烊再回去。”苏颖弯着腰,取来纱布缠住他手臂,害怕气氛冷掉,赶紧问:“大卫他们还有几年?”他目光落在柜台摆着的招财猫上,隔几秒才看回她:“什么?”“许大卫多久出来?”“快了。”苏颖眼尾偷偷瞄顾津,犹豫着问:“你……减刑了?”李道轻描淡写地应一声,“嗯。”这时,门上拴的铃铛发出轻脆声响,有顾客推门进来。顾津挪到旁边,赵旭炎也拉着可乐往里挪了挪。屋里大人加小孩四五个人,都挺沉默,谁也没有过去主动招呼客人。而对方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怪异,随便看了几眼,快速出去。苏颖这才想起门口站的男人:“忘了介绍,他是赵旭炎。”又指指他:“李道。”两个男人隔空对望一眼,点个头算是打招呼。李道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孩子身上,又看看赵旭炎,脸盘不一样,唇形、鼻子都有差异,眼睛也是一个睡眼略有些木讷,另一个单眼皮却炯炯有神。李道看向顾津,这会儿倒是恢复很多年前的样子,微微带些懒散,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看,然后越发觉得这一大一小的鼻子和嘴唇有几分相似。他看回那小家伙,他似乎有点害怕他直白的目光,抱住赵旭炎大腿,躲在他身后偷着看李道。李道最后扫了眼赵旭炎和苏颖,搞不清这四人是何关系,各种猜测在心中徘徊,不知作何感想。苏颖也懵了,忽略了躲在后面的小可乐,朝顾津使个眼色,叫她关门:“别在这儿干坐了,都去家里,晚上一块吃饭。”李道摆弄了下纱布:“不急,做生意不好随便关门。”他站起来:“我住在镇上的慧园宾馆,还有个朋友,介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你们晚上一般几点打烊?”“六点。”李道沉默了会儿:“那我五点半过来。”他在柜台上看见一张纸,把自己电话号码写在上面:“有事联系。”李道走到门口,顾津的手还按在门把上。他看着她,略探身,大掌搭上去,将她的手一同握住。两人视线相对,没有说话,却好似有一道无形屏障将他们包裹住,容不进任何人。李道轻滚了下喉,手掌力度很大,拇指在她皮肤上轻微擦了下,低声说:“晚上见。”顾津动了动唇:“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风铃叮当响,他开门出去。顾津有些脱力,扶着墙坐在椅子上。另一边苏颖也坐下。她们互看一眼,顾津紧咬着下唇,低头握住自己的手,半晌,有一滴眼泪掉在手背上。苏颖心中感慨万分,眼睛也难免泛潮。赵旭炎看着这一幕,她小巧的身躯窝在座椅里,不断用手背拭泪,甚至还能听见细细的抽泣声。先前卷起的头发掉下来几缕,领口被汗浸湿,形象略显狼狈,却让她整个人都真实鲜活起来。他忽然间明白了,再望向窗外,那人已经没有踪影,赵旭炎低头揉了揉可乐头顶,过了会儿,自嘲一笑。李道步子迈的比以往都急,十来分钟后回到旅馆,砰砰拍门。老郑睡得正香,几下被他闹起来:“你没房卡?”他不理人,直接拨开他闯进去。老郑啧了声:“你急吼吼这是干什么?”李道没听见,把背包倒个底朝天,翻了翻,只有洗漱工具、袜子和一条换洗内裤。他挥几把短发,坐了几秒,低头看看身上穿的衣服,拿着内裤去了卫生间。不大会儿,里面水声哗哗作响。老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低声嘀咕:“毛病。”又躺了回去。李道这个澡洗了很久,出来时只穿一条内裤,身上的水没擦干,光着大长腿晃去阳台。老郑瞥了眼,见他将洗好的衣裤挂在衣架上,大声喊:“你洗了穿什么?”李道听见了,探头进来:“晚上能不能干?”“不一定。”李道回屋躺了会儿,又出去把衣服摘下来,接上房间的吹风机,开到最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