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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意气风发,潇洒自在,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与现在重合。“青山绿水……”那手拿了弓。“海洋沙漠……”搭上了长箭。“草原异乡……”箭锋朝前,缓缓瞄准顾晏生。“皇宫外是万里江山。”顾晏生眼中的光就像被人浇了水似的,缓缓熄灭,“何兄,我的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想知道是什么吗?”那手用力,拉了个满弓,“是什么?”“什么也不是。”顾晏生低垂下眼,点漆似墨的瞳孔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恢复成了从前,宛如黑潭似的,一眼望不到底。砰!那箭至天边划过,带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从弓上出发,朝顾晏生而去。艳阳将寒冰融化了,去掉了锋利,变成了水,但艳阳还是艳阳,这么多年没有变过。294、哄不好了顾晏生闭上眼,瞧不见,耳朵便异常敏锐。那箭势不可挡,带起强劲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砰的一声钉来。尾羽因为大力,轻微颤了颤。何钰揉了揉手腕,“果然是多年没活动过了,还真的出了意外,射偏了。”箭没有射在顾晏生头顶的苹果上,也没有射在顾晏生身上,射在了一旁。顾晏生睁眼瞧了瞧,眸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何兄,你做事总爱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你难道不是吗?”何钰想不通,“顾兄,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何兄多虑了,我什么主意都没打。”顾晏生语气一成不变。“是吗?”何钰不信,“先是留着顾筝,逼我回来,又立下遗诏,逼我造反,现在又逼我杀你,顾晏生,你敢说你什么主意都没打?”顾晏生瞧了一眼无双,无双明白,秉退了所有人,连他自己也离的远些,听不到动静,看不到人为止。“我想成全你。”顾晏生歪头看他,那双眼宛如装了一汪秋水一般,亮的惊人。“成全我为什么不干脆让位?”这里毕竟是练武场,何钰手划过武器架,从里面挑了一把剑拿在手里,“明明可以两全其美,我为王,你辅助我,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你?”“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是公平竞争,输……就得死。”顾晏生扬起脖子,“我想死在你手里,让你一辈子记住我。”“是真想死在我手里,还是逼我在你和皇位之间选择?”何钰那剑拖在地上,剑锋与石子摩擦,发出嗤嗤的声音,火花不断,“你就不怕你自信过头,我真的杀了你?”那剑陡然架在他脖子上,“十二岁那年我便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当时真想就这么不吃不喝死去得了,可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女儿家便不能展露头角,成王成皇?”他张开手臂,宽大的衣袍上白色仙鹤栩栩如生,宛如展翅要飞去了一般,“若我为皇,百姓安居乐业,朝廷百官同心,商户大展拳脚,你说……”他凑近顾晏生问,“我虽是女子,可我哪一点不如男子?”若真的单轮才华,确实,许多男子都比不上她,她已经不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她是男子中的领头羊。户部尚书,礼部尚书,本都看不起他,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边讽刺他,一边问他这事怎么办,那事怎么办?觉得他比自己有本事,有主意这事已经印入了骨子里,自己都感觉不到,但是骨子里已经做了选择。为什么?还不是何钰有才,足智多谋,人如妖孽。“何钰。”顾晏生握上那剑,挪了挪,对准自己的胸口,“只要你的剑再往前刺一些,我就会死,你的愿望也会达成。”他诱惑道,“你可以当皇上,杀顾筝,为你jiejie正名,立你爹为相,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再阻碍你,只要你的剑再往前一些,再往前一些……”他手心出了血,从白皙的指头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像一朵朵亮丽的梅花,开的正艳。“你到底什么意思?”何钰抽了抽剑,“瞒了我什么?”顾晏生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肯定有事,他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想死。“我说过了,与其将来让你当皇上,纳后宫,选男妃,不如先杀了我,我死在你剑下,你这辈子都别想忘了我!”顾晏生紧紧握着那剑,何钰不敢用力去抽,怕伤着他,他往前走了一步,陡然挺了挺胸膛,往剑上撞去,何钰情急之下抽剑,已经来不及,那剑还是刺进了顾晏生的胸膛,只不过他撤的及时,只深入一点,见了血而已。顾晏生没死成,似乎很失望一样,也不看何钰,视线停留在别的地方,茫然一般,迟钝转身,扶着练武场边缘的石柱缓慢离开。他胸口还有血,走一步便会留一个血印,斑斑点点,在淡灰色的石板上分外明显。不知是累了还是受伤太重,那步履蹒跚,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虚弱无力。何钰蓦地追上去,用力一撞,将人撞进旁边的草丛里,顾晏生也没反抗,安安静静被他压在身下,一动不动,“你说实话,是不是身体里的毒出了问题?”原来他便觉得顾晏生那个模样,整天泡药泡药,泡的人都不像人,迟早会出问题,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他说过,能活三十就满足,怕不是只想活三十,是最多只能活三十。他体内的毒出了问题,知道自己活不久,所以想死的轰轰烈烈一些,叫何钰记住他一辈子。“不是。”顾晏生幽幽望他,“是你被我说动了,你犹豫了,你眼中有一瞬间带着杀气,何钰,我在你心里不是第一位。”他叹口气,“你说的对,是我太自信了,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没有正视而已,我错了,在你眼里始终权利第一。”何钰坐起身,没说话。“何钰。”顾晏生目光陡然一变,从忧郁变成了阴冷,“你记住了,我说过的话始终算话,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坐一天,你便一天别想登上皇位,我就是要你看着,一辈子盯着我,觊觎我座下的皇位,却始终得不到手,记住那种抓心挠肝,恨不得我死却又下不去手的感觉。”他蓦地推开何钰,甩袖离去,徒留何钰一个人坐在草丛里,面色凝重。他一定瞒了什么事,不可能只单单这些,纵然何钰被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