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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走进去。一开始,淑清以为二嫂想买布料,待知道二嫂想买彩色线绳之后,轻轻扯了扯刘兰芝的袖子,示意出去说话。刘兰芝却以为小姑看到了别的新鲜玩意儿,想要出门去,便要加快购买速度。淑清看二嫂完全不能会意自己的意思,只好说道:“二嫂,线绳家里还有哩,不需添置。”刘兰芝愣了一愣不明白小姑为啥睁眼说瞎话,没有硬说有,不过也知晓了小姑阻止自己买线绳。出了布庄后,淑清解释到:“娘都是在挑货郎那里买线绳的,说是便宜多了。”这会儿,刘兰芝倒是回过神来,家里掌管钱财的一向是婆母,自己若是自作主张买了贵的线绳,反倒是不好了。低情商正是体现在此:要淑清说,并不是买贵了的缘故,就算是买的便宜了,焦母也会不喜欢,因为花钱之前媳妇儿没有和自己知会一声——这就是古代婆母的权利,当然你要是花的是自己的嫁妆钱,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婆母有意见的。晌午之后,二人又去了一趟府衙后门,门子说焦小哥回来了。三人去茶铺子坐了坐。茶博士将茶饼烤黄捣碎放在锅中煮,并放一些葱姜、橘梗等。淑清第一次喝到大名鼎鼎的煮茶,确实是欣赏不来这味道。焦仲卿笑笑,又给meimei点了烤茶和两碟茶果子。茶博士见到□□岁小姑娘皱巴巴着眉眼,也是好笑,将陶罐置于火塘上,放入茶叶并不断翻动,待茶叶焦黄,香味溢出时,随即注入沸水,如此烤出的茶,香味足,茶味浓。茶博士端给了淑清,并加了一句:“小娘子须得小心烫口。”淑清谢过茶博士。小大人的样子倒是很有趣,若门牙完好,想必不会这么引人发笑。半个多月来,习惯了说话漏风的焦淑清,已经颇有破罐子破摔,任人取笑的意思了,假装没看见二哥促狭的表情,而是端起粗陶杯,深深吸了一口气。唔,一股焦香,有茶固有的气味,还有焦糖的味道。慢慢尝了一口,果然有甜味:“您可是加了蜜糖?”茶博士抖了抖挂在颈项的汗巾子:“小娘子口味真巧,我家小子日前上山掏了一窝蜂,得了些蜜糖。”有那闲汉起哄:“店家不厚道,咱们怎么添的是饴糖?偏生小娘子有蜜糖?莫不是瞧中了小娘子,好给你家小儿讨了做媳妇儿?”(2)茶博士连连摆手:“哎,这是焦小哥的妹子,可不得这么开玩笑。不过是感念焦小哥儿平日对小老儿的照顾罢了。”闲汉们一看焦仲卿还穿着官家那身皮,便讪讪笑笑,带了些说错话后讨好的意味。焦淑清倒是觉得没有什么,谁也不认识谁的,自己还是换牙的小丫头,不至于有碍名节。焦仲卿也是大度笑笑不做计较。反倒是二嫂刘兰芝面色有些不虞,却忍了又忍没开口。等到了归家之后,刘兰芝找了个时间与婆母一说这事儿,表示需要警惕小姑的男女大防教育。焦母大怒!☆、第五章焦母大怒!你道为何?还是坏在刘兰芝的低情商上。自来就有寡妇门前是非多一说。虽然焦母做了寡妇的时候已经是人老珠黄了,没有遭遇那么些浪荡子的滋扰。可是正是因为寡居,焦母要比一般的婆母更有控制欲一些,对着唯一的女儿也是视若眼珠子的。刘兰芝说这番话的本意是好的,但是听在焦母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有着指责自己没有教养好淑娘的意思。这还了得?儿媳妇居然敢说婆母的不是?焦母大发雷霆:“你这恶毒心肠的妇人,我淑娘才几岁?由得你说男女避忌?”刘兰芝连连解释。焦母却已经听不进去:“淑娘如何,不用你cao心,自有我来教。”…………………………刘兰芝虽是情商不高,可是说这番话也是寻了单独和婆母在一起的时候,因此家里人起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第二日用朝食之时,焦大和妻子小何氏见焦母对刘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很是奇怪。小何氏有心想要打听,却不敢去触婆母的霉头。等到吃完饭,刘兰芝委委屈屈地去刷碗了,小何氏才撑着完全不显怀的肚子悄悄走去灶头:“弟妹,娘这是怎么啦?”刘兰芝不想多说,就含糊了几句。小何氏的八卦之心没能被满足,很是心痒,又去寻淑清:“淑娘,昨个儿,你们去县城,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儿没有?”早上焦母阴沉的脸,焦淑清自然也是看见的。从前家里唯二能惹得焦母大怒的,也就是两个儿媳妇儿,现在小何氏有孕,焦母再怎么样也会看着未出世孙孙的面子,不对小何氏甩脸子,那么,剩下只能是二嫂刘兰芝踩了“地雷”。“没啥呀,就喝了一碗羊汤,去了去布庄。嫂子,我大侄子的衣裳你可做好了?昨天在布庄,我听说小孩子用大人穿旧的亵衣做衣裳,是再好不过了。”焦淑清转移话题。小何氏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小姑是有意识地避开自己的提问,反而被八岁的小姑牵着鼻子走了:“可不是,你也晓得,你大哥一年到头就那么几身衣裳,我家里又是不争气的,比不上你二嫂,家境殷实,嫁妆都有六七十箱……唉……”小何氏这一通哭穷,把焦淑清雷得外焦里嫩:焦母再怎么勤俭,也不会刻薄了大哥未出世的孩子,大嫂真是铁公鸡似的性子,哪里都要拔一根毛。二嫂确实陪嫁丰厚,可是当年大嫂嫁过来也不是那么寒酸的……倒是里屋的焦母完全没有老年人的耳背,听到小何氏的装腔作势,大骂:“你这个眼皮子浅的,我老婆子还能不给我孙子衣裳穿?还想着你弟妹那里抠一点,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小何氏不以为然,只要能得些便宜,被笑话又怎地了?焦母骂完小何氏之后,又把早早准备好的布匹交给小何氏:“淑娘,替你大嫂拿到屋里去。”就算焦母怒极,也还记得小何氏是双身子。小何氏看着焦母小心地掏出随身带着的库房钥匙,打开库房取出布匹,恨不得“所见即所得”。淑清替大嫂抱了布匹过去,回来的路上很是郁闷:从前的小何氏虽是精明,可也没有好小便宜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