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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来的,还有半枚虎符,凭此,可调动江北大营、江南水师的兵力。十六自然是不知道,他父皇批复这六个字需要多大的决心——因为这代表着,他将正视起自己七儿子表里不一、心思深沉这个事实。没错,老皇帝知道得比十六早多了,早在林如海将双腿的刺青展示于金銮殿之后,原本因为略有些偏心而不愿意正视事实的老皇帝终于肯承认:老七,老七是一个心大的。原本的点点移情和少许的愧疚终究是抵不过对江山社稷的看重。老七,是得警告一下了。等待父皇批复的期间,十六和宝玉梳理了藩地一州六县的防务,结合林如海私下提供的信息,找出可疑人员若干——以海州城内的官绅、小世家、小豪强为首,纠结当地驻军与水军,竟然是一张密密的利益网。先前林如海撤换的官员,只是撬动其中一角而已。越查越是惊心,越查越是骇人。自海州到盐城,居然有四个乱礁石阵法!四个!十六简直不敢想,这四处私盐场下头是怎样的累累白骨!!!五月,得了皇帝手谕和江北大营虎符的苏北郡王去信无锡,吴涛接到殿下的信,便整装待发,拉起一批儿郎们自长江口沿海北上海州。此次,十六必须坐镇淮安,应对各方心怀不轨的人,而能够让他放心带着半枚虎符去江北大营的人,只有宝玉了。“宝玉,一路上多加小心!”“殿下放心,虎符在,我在。”当然,宝玉也不是一个人上路的,另有十个禁卫中会划船、能游水的汉子组成的精锐小队随行保护;除此之外,同一天,淮安城四个城门都有相似装扮的人出城,抄着不同的路往南边去。虽不知齐郡王的势力有没有渗透到淮安、或者说渗透到淮安如何程度,但是小心总是无大错的。…………………………江北大营在扬州城外,与江南大营隔长江相呼应,拱卫金陵与扬州。宝玉等人自淮安南下,雇的是小船、走的是水路——江苏一地,水网密布,出门乘舟比骑马方便多了。十名禁卫轮番划船,水顺而下,白天还好,顾忌着有人看见,便是一般的速度;夜里的时候犹如飞舟,嗖嗖前行,反正船就这么小,既不怕搁浅、也不怕触底。就是那贾大人也是能吃苦的,只能坐在转身都困难的船舱里也什么抱怨都没有——因为此十人中恰好有那一夜夜探十里坡里的几位,虽然那夜的事情不好张扬,但是不影响他们看着宝玉以崇拜、敬仰的目光。其余几人能被派出来做这样重要的事儿,怎么也不会是无脑的,看到别的弟兄对唇红齿白、娇娇嫩嫩的贾大人如此客气,自然也是不敢造次。毕竟此行的任务就是护送贾大人以最快速度去扬州城外江北大营,临行之前都是立下军令状的,如有闪失,军法处置。第74章正因如此,一行人一路的气氛紧张严肃,倒是叫宝玉有些不好意思,遂给他们讲了高邮咸鸭蛋的来历。本来禁卫军就是军中标杆,挑选最严格的地方,不仅要家世清白(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政/审/过关、根/正/苗/红)、还要相貌堂堂,里头也不乏有将门虎子、军/二/代、军/三/代的,宝玉缓和了气氛,他们也不会不识趣。在船舱里休息的六人都笑了:“那行,等差事了了,回头叫贾大人请我们吃鼎鼎有名的高邮咸鸭蛋。”宝玉自然是无不允诺的:“殿下也最爱这个口味,你们要吃一缸,带一缸都没问题。”众人压低嗓门说笑,夜深之后便轮放哨、休息了。…………………………【自己也许和宝应这个地方实在是犯冲?】十一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出城一百里,在宝应县自高邮一段的河道上,遇到了突袭。倒不是夜袭的人有多么神通广大,能够于千万条船中找到宝玉一行人,而是宝玉等人晚上也行舟,实在是惹人注意了,反正被派出来的四队人,全部都遭遇围追堵截,暂时不表。先说回夜里赶路这件引人注目的事儿——这也没有办法,明知道这样惹人注意,也要这么做,因为时间紧迫、十万火急!这天夜里,宝玉遇到的还是老招数——桐油火箭。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宝玉的警惕性更胜当年,第一支箭射破空而来的时候,原本坐靠着小憩的宝玉就蓦然睁开的眼睛。破空之声传来,宝玉他立即窜出船舱,叫其余六人只是刚刚被他的动作惊醒,连拉住他的机会都没有。箭是侧面来的,宝玉一边对划船的四人说:“加速往前,冲过去。”一边抄起船尾的备用船桨,将将把就要插进船身的箭支打落到河里了。船头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船尾的二人都惊呆了:这这这这这……“别愣着,快点划。”这时候要是是一艘快艇,哪里还会担心对方的箭能射中自己等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年头真的有快艇,袭击的人估计用的也就不会是冷兵器了。被贾大人呵斥的二人连忙收敛心神,但是再怎么样,毕竟侧面来的嗖嗖之声不绝于耳,虽然出门的时候立下了军令状,是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但是若是真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送了性命——讲真,颇有些‘少爷兵’意思的铁甲禁卫军还有些惜命,心下有顾虑,可不就在动作上表现出来了——不知道老皇帝得知曾经的精锐不过短短三四十年就血性全无,会是怎么样的感想。宝玉用船桨挥开了第一支桐油火箭,然后提气运步,竟然从不足巴掌宽的船舷上踮足前行,船尾的两人只觉得一阵劲风过去,贾大人就原地消失了。其中一人是和宝玉一起夜探十里坡的,倒是对贾大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毕竟贾大人既五行八卦、又力大如牛(?),想必应付区区箭支不在话下。另一人心里就忐忑得多,克制不住就想要抬头。这一回头就看见以下一幕:那贾大人踮足仅靠单脚站立在船棚盖上,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握着足有五尺的船桨,举重若轻,将木质的船桨挥舞得呼呼生风,所有箭支压根就没有靠近船身的机会,都被啪啪啪地打出去了。悄悄抬头的禁卫军长大了嘴,手下就是一个停顿。宝玉皱眉:“别分心,快点划。”此时,原本在船舱里小憩的其余几人也被惊醒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立即分工合作,前后来人,抄起其余船桨就开始划动。若是青天白日,或许看着还真有些可笑:十个汉子把普通的乌篷小船划出了赛龙舟时候的水平,船底几乎是要贴着水面滑行了。也不知划了多久,终于箭支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