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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总裁知道了多少,更是抬不起头,只觉得浑身的伤口都被汗浸得疼痛难忍。“回话。”众人都被这气氛压得不敢大喘气,总裁侍卫忽地又一吼,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炀蓝蓝回头怒视那个侍卫长,侍卫长顿时觉得脖子一冷,退了一步,再也不敢呵斥七夜了。七夜得空,终于平静了一下,他抬起头,眼含愧疚地看着总裁,“回总裁,七夜知错。”“讲。”炀天行挑挑眉,似听非听地端起茶杯。炀蓝蓝也想听明白七殇到底怎么得罪总裁了,不由得探了探身子。蒋天意也从杯子里抬起脑袋。旁边的人都屏住气,就是总裁侍卫长,也悄悄往前踏了半步。七夜无奈地一咬牙,“总裁召见,七夜不该……不该东张西望,乱看热闹。”是认错的语气,但一张脸却都红透了。一句话出来,众人都大跌眼镜。有的忍不住笑,憋得浑身发颤。炀蓝蓝很没面子地白了七夜一眼,也笑出声来。“倒是会撒娇。”炀天行却没笑,他放下杯子,若有所思地瞟了七夜一眼,一个词在心里愈加清晰:四两拔千斤。丢下窘迫的七夜,又转脸对着炀蓝蓝,“胆子大得出奇。你那个六艺调教得象模象样,这个跟你也快小半年了吧,怎么竟是天上地下?”炀蓝蓝回不出话,只得又瞪了七夜一眼。七夜只觉得脸上烫极了,恨不得把头垂到胸前。众人正在厅里看热闹,忽然楼梯一响。六艺跟着两个总裁亲卫,一步步走下楼来。身后是照顾六艺的护士,再后是仆人拎着一小箱行李。七夜一眼就看见了,他收回目光,急急地看向炀蓝蓝,炀蓝蓝知道他想问什么,只是皱眉摇了摇头。七夜一皱眉,刚要张口,忽然感到总裁射过来的严厉目光,他心里一凛,终于垂下了头。“好了。”炀天行带头站起来,“蓝蓝,我和你蒋叔不能耽搁了,误了华老爷子的寿,就糟了。”一行人都要往外送,炀天行按住,“蓝蓝送我出去就行了。”大家目送着六艺向外走,炀天行领着蓝蓝跟在后面。经过七夜面前,七夜侧过身,让出路,耳边传来炀蓝蓝低低的声音,“站这别动,回来有话问你。”七夜垂头低应,“是。”一出门,看见六艺已经被送上了飞机。炀蓝蓝挽着爸爸,眼睛却直盯着飞机座舱看。“蓝蓝。”炀天行按着女儿的手,“你放心。”炀蓝蓝知道炀天行的意思,她握紧爸爸的手,盯着炀天行的眼睛,“爸爸,放在您那,我放心。”炀天行没接话。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随行的人已经上了飞机,空地上,只留下了父女二人。炀天行把蓝蓝往侧里带了带,炀蓝蓝知道他是有话要交待。“蓝蓝。”炀天行沉声说,“烈炎曾跟我提过,他最得意的学生就是七夜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学生从他手里过,烈炎说出这样的话,我却是头一次听。”他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当初第三军要人协助,集团也就是想应酬一下军部,才派了个练习生。可是,集团总部低估了七夜的能力,只一仗,就扭转了局势,定了帝国军队的胜局。七夜这个还没出营的练习生,一战成名。这在炀氏训练营历史上,还是从没有过的先例。”炀天行收回目光,望着蓝蓝,缓缓地说,“或许爸爸当初不该把他给了你。”炀蓝蓝脸一红,“爸爸,对不起。让您失望了。”炀天行笑着摇摇头,“我的好女儿,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最难收的也是这个。如果一上来,就顺顺当当地任你驱使,那炀氏的七字头,也该都去吃干饭了。”炀蓝蓝知道炀天行这话是安慰,也是激励,她靠在炀天行臂上,有一丝软弱在心里荡过去,“爸爸,我……觉得很难。”鲜见蓝蓝有这样小女儿的样子,炀天行也很心疼,他按着蓝蓝的肩,耐心地说,“七夜是万里挑一,精心磨出来的人尖子,你不要想着从他的长处上压过他。你是主上,手下越强,你越要能为已所用。”“能力越强,人心越深,若要他真的剖开一颗心,让你一览无余,不管是逼迫他不得已为之,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耗出的心力,主上往往更多出几倍。”炀天行按着蓝蓝有些瑟瑟的肩,手上加力,仿佛要把这一生摸爬滚打的经验全数由掌心传给女儿,“蓝蓝,因势而进,始终比他站高一个台阶,看人看事都能比他看长一段,出手必拿七寸,用多大力,施多大恩,都要步步算清。那才是主上的风范和手段。”蓝蓝出神地看着炀天行,长这么大,父亲从没有今天这样,讲过这许多的话。初冬的风从地面上卷上来,拂弄着炀天行两鬓的渐灰的发丝,炀蓝蓝突然觉得,父亲比上次相见,又老了一些。“爸爸,您放心。”她想了一下,只是说了这句话。炀天行先是一愣,而后极认真地审视了一下蓝蓝的眼睛,清澈又深,刚刚那一丝疲累已经沉入眼底,再也寻不见。两人对视了几秒,炀天行才慈爱地一笑,拍了拍蓝蓝的肩,叹道,“女儿真是长大了。”又向飞机前走了几步,炀天行回过身,“别嫌爸爸老了唠叨。”他看了看机舱,“这话你上位那天,爸爸就说过,宠个把男侍,没有什么要紧。但你要记住,不能失了定力。”炀蓝蓝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喔。”上了飞机,炀天行探出头,“你青山哥,他的开发区项目总是不顺。他手下多是探暗盯梢的本事,经商还是不行。过几天,我让他来你这取取经。”他看着蓝蓝,“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大了,也不要太生分。到时,你要好好接待,大家亲近亲近。”看着女儿点了头,飞机舱门才缓缓闭上。“六艺,你安心养伤,要好好的。”炀蓝蓝在门即将合上一刻,还是向后座的六艺嘱咐了两句。“小姐,保重。六艺拜别。”六艺坐在后座上没动,只是睁大漂亮的丹凤眼,遁声音来的方向,投去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目送飞机拔地而去,炀蓝蓝自己站了好久。身侧树上,一只越冬的大鸟低低地鸣着。螺旋浆搅起的风,吹得大鸟浑身发抖,可它仍竭力挺起双翅,不屈地护着身下的巢。几个小脑袋不时从那翅膀,好奇地向外张望。炀蓝蓝抬头目送飞机飞进天边,心里却觉得很沉很沉。“大哥。”蒋天意看了看蜷在后座,睡沉了的六艺,试探地问,“那七殇……”炀天行摆了摆手,止住话头。他自己闭上眼睛,躺靠在椅背里休息。蒋天意看总裁不说话,也只好住口。好一会儿,忽听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