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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擎着茶,蓦地屈下膝去。她要行的是拜见长辈的大礼。“蓝蓝……”七夜没料到她会这样,急伸手去挽。繁漪也是一惊,慌忙双手托住她的腕。“使不得……”她惶恐地扶起炀蓝蓝,“炀……呃……你身子重,别抻着。”“不碍事。”炀蓝蓝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弯起嘴角,双手轻轻挣出来,“您对叶儿的养育恩,我们无以为保。”她盈盈跪下,抬起目光,“谢谢您,把这么好的叶儿养大,也谢谢上天,能让叶儿来到我身边。……mama……”七夜眼角有些湿,屈膝陪着炀蓝蓝跪下去。繁漪百感交集地看着眼前一对小儿女,泪跌了下来。再多的往事,再大的心结,也拧不过血脉至亲,浑然天性。悉心养育的孩子,已经心脉相连,不是亲生胜亲生。繁漪哽咽着,喝下媳妇茶,轻轻搀起她。从腕上褪下凝脂的玉镯,亲手戴在炀蓝蓝腕上。两个最爱七夜的女人,对望,同时舒出一口气。“mama,叶儿和您许久未见,你们好好聊聊。”炀蓝蓝得体地笑笑,又回头看了看七夜。七夜眼里泪光未褪,很温柔地冲她点点头。送走炀蓝蓝,母子俩相携着坐下。“叶儿。”繁漪仿似做梦似地,久久盯着七夜。手指抚着七夜的脸颊,发尖,一会儿又整整已经很整齐的领子,衣摆。七夜也细细看着繁漪。离开mama时,自己只有几岁大,以后无数个恶梦醒来,都惊恐又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mama的样子了。那日在墓园,mama就真切站在自己面前,他几乎没用回忆,就认出了她。难道这真的是母子天性?七夜心疼地抬起手指,抚着繁漪鬓边早生的几根白发,又抚到眼角爬上的几纹风霜。“叶儿都要有宝宝了,mama也该老了。”繁漪象天下所有母亲一样,看到儿子,想到孙子,一脸满足。七夜红着脸,垂下目光。宝宝的事,还有他和炀蓝蓝的过往,他无法向mama解释。繁漪了然地叹了口气,常伴在凌云身边,上位者做下的事儿,她多少都能明白些。夜,在母子俩絮絮的叙谈里,变得更深。“叶儿。”繁漪看着窗外天边向一侧沉下去的月亮,心里还不想放儿子回房间去,多少年的思念,一夜又怎么说得完,不由怅然道,“炀总裁,该等急了吧。”她收回目光,看着七夜,有点担心和迟疑,“今夜……你不回去,行吗?”“当然……”七夜不假思索,话一出口,才体味出mama的意思。垂下头去。繁漪怜惜地抚着七夜的头发,叹息,“我的小叶儿呀,还象小时候那么乖巧又可人疼。”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繁漪想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叶儿,mama……有话想嘱咐你。”七夜怔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笑了笑,“您说。”繁漪象所有母亲一样,搅起心里的猜忌,忧虑地叹了口气,“她……炀总裁是待你不错的。可是……”毕竟在凌云身边这么多年,她见的听的,并不少,在主上那,移情别恋,另宠新欢,就像翻书一样容易。虽然现在宠得紧,掏心掏肺地给了你,可是你永远不要妄想把她完完整整地拴在身边。“你是男孩子,事情到了眼前,要大气些……现在你不是当了执事吗?好好干,男孩子若有了事业,就有根了……”繁漪心针刺一样疼,好好的一个儿子,竟要和她一样命运,一生只守着一份不完整的感情。如果让她选,绝不会同意让叶儿进炀氏的门。繁漪絮絮地嘱咐了好一会儿,殷殷地把自己多年的心得教给儿子。七夜垂头,说一句,就轻轻点点头,只是再没插言……七夜倚在窗前,好像站了很久,等在外面的人已经积了一些。他收回思绪,目光固定在手指上,那夜后,被炀蓝蓝套上的一只素色婚戒。“来人,”七夜出了会神,扬声。有手下进来,“夜哥。”“外面的人,有要紧事的,让他们找自己的主管。主管要是有事的,让他们拟出方案,电邮给我。”七夜简洁地吩咐。“是。”人退下,外面瞬间平静。“准备一下,我要回别院。”七夜拿起电话,吩咐。---------------------------------------------------------------------------他一进院,就见别院里靠南墙的小果林里结了不少小小的果子和簇簇的花朵,弯起嘴角停留了一阵,才进了别墅里。“夜哥。”几个值班的侍卫站起来打招呼。七夜点点头,“总裁呢?”“这几天有点不舒服,不常下楼。”一个侍卫回知。七夜有些愧疚,三周没回来了,确实有些忽略。他急急转身,上了楼。“回来了?”炀蓝蓝午睡刚醒,大腹便便地靠在矮榻上,静静地看书。“嗯。”七夜走过来,把一大束花插进瓶子里。刚摘的花还挂着水滴,清新的味道引得炀蓝蓝精神一振。七夜蹲在榻前,看着炀蓝蓝,应该是真的很不舒服,脸色不好,还有些惟悴,七夜抱歉地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太忙了,本该多回来陪你的。”见炀蓝蓝目光瞟着那束花,七夜有些气弱,“呃……那花……我亲手摘的,不值什么,算赔罪,不知能不能抵过?”炀蓝蓝弯起嘴角,深深吸了口气,自上次那朵七夜亲手摘的花送到她手上后,这还是七夜第一次主动送这么一大束给她呢。本是极聪明又漂亮的男孩子,竟然这么不懂浪漫。可自己偏偏喜欢这么精灵又清涩的叶儿。炀蓝蓝眉梢微挑,轻轻笑着凑近七夜耳边,微微吐气,“嗯……原来是经了叶儿的手呀,怪不得……清新淡雅……不错。”七夜耳朵被她吹红了,微微侧过脸,见她一双眼睛全盯在自己身上,一幅陶醉的样子,脸上飞起些红晕。仆人送下午茶进来。炀蓝蓝放开他,抿嘴轻笑。炀蓝蓝站起来,抻了抻懒腰,慵懒地笑道,“哎呀,都快锈死了。”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