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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个汉子逗得愈发开怀了,比直接夸他本人还高兴……若非迎儿在下头拼命拽他袖子,他只怕恨不得每个夸她的主顾上都多送两个炊饼出去。迎儿心内暗道:我的爹诶,你每日蒸多少炊饼出来都是有数的,家去了那母老虎还得给你对钱眼子呢,对不上了又是一顿责骂……你可长点心罢!因有闺女帮忙,分工协作,动作快了不少,太阳出来才没半晌功夫,武家的炊饼就卖完了。有几个买了菜才来到的妇人,见饼子没了,都道:“大郎,明日多做些饼罢,俺们都爱吃你家的,又香又实在!”武大连连点头。迎儿也开心,原来她爹的炊饼生意这般好啊……那上辈子又是怎么做不下去,会住不起张家宅子,从张家搬走的呢?看来,上辈子有许多事都被她忽略了……这一世,她一定要好生帮助她爹,守住这生意。要说她为何怕从张家临街房里搬走?那可就说来话长了。最简单的自己出去租别的房子,那可是要花不知凡几的租金呢,她现在看那些铜板儿只觉着个个都闪闪发光万分珍贵呢!况且,若前世没有搬出去,就不会去租房,就不会住到那卖茶的王婆隔壁,就不会有临街的小二楼,潘金莲就不会将放帘子的叉竿打到西门庆头上……他们就不会狼狈为jian,当然,她爹也就不会死!可怜的武迎儿,哪里晓得一个人若是心术不正的,就是没那嫖/客勾/搭,她自个儿也能红杏出墙……与是否有那契机,倒真无多大干系。中途武大郎又回家去挑了两担来,比平时还早了半个时辰呢,武家的炊饼就卖光了,迎儿趁着武大收拾摊子的功夫,已经将钱给数出来了。今日武家生意比往日都好,钱财未再收错,那故意打秋风的赖子也未上前来,同样数目的炊饼,倒比往日还多卖了二十来文。武大见闺女眼眨不眨盯着铜板的模样,心疼不已,狠狠心,将多出来那二十二文全给了她,并嘱咐:“家去了你莫说漏嘴,这几个钱留着给你买花戴。”迎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点头如捣蒜,到了僻静处将钱塞进袜子内,这才颠颠的回了家。果然,刚到家,潘金莲第一件事不是问“肚饿了不曾”“可要吃碗茶”,而是从武大手里接过钱袋子,数了两遍,再狐疑的盯了迎儿瞧了片刻,才放过他们。当然,不出意料的,家里等着他们的依然只有冷锅冷灶。迎儿怕惹金莲疑心,不敢直奔闺房去,只在灶房里烧火热灶,随意热了热昨晚吃剩的稀饭,配上个咸菜,就将午食应付过去了。用过午食,武大郎回房歇觉,金莲拿着把瓜子儿去了街坊家,迎儿终于有机会回房去,将床垫下头藏着的七十八文找出来,加上今日所得,不多不少正好凑了一百文钱。在富贵人家,这还不够一顿赏钱呢,但在从没沾手过钱财的迎儿看来,这可是一笔巨款了!这笔“巨款”她要藏哪儿才保险,迎儿环顾四周,那屋里放在明处的就只一张小床,两张小凳子。床下有两双旧鞋子,一双早坏得鞋帮摇摇欲坠,另一双鞋头绣了红莲的,是她前年穿过的,当时父女两个还未被金莲管得死死的,她爹见她喜欢就狠下心买了来与她。但她未缠过足,她爹稀里糊涂买了将够她穿罢了,不出半年,见风长的脚就穿不进去了……鞋子舍不得扔,就留下了,只每日洗脚后作脱鞋趿拉着。她去隔壁金莲房里找来一把剪刀和针线,将隔间门锁好。上辈子旁的本事没有,去了阳谷县后针线活倒是学得好一手。拆开鞋帮,撬开鞋垫子,将一百文铜钱各分了三层铺在鞋底上,压紧实了再缝上鞋垫,三两针缝回鞋帮……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直到钱都藏好了,她才松了口气。第7章帮凶就这样,父女两个一人卖饼,一人收钱,生意做得倒也顺利。只是家去了依然要向潘金莲交账,二人也攒不下几文钱。眼看着县前大街上,西门庆家的生药铺子生意蒸蒸日上,两家差距愈拉愈大,报仇的机会愈发渺茫了。迎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除了暗戳戳的在心内咒他们一顿,她什么也做不了。当然,现在,她连咒骂都不敢了。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每逢她暗戳戳骂人之时,那脑袋就疼得受不住,骂的时间愈长,骂得愈难听,疼得愈厉害,有两次又疼得她昏死了去。这不,前几日生意好做,她爹提前家去挑炊饼,她千防万防不让她爹与那起子人正面撞见,还是未料到他会自己撞见潘金莲与张大户在屋内偷情。又与二人吵了一架,被张家下人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几日。为这事她敢怒不敢言,怒到极点了居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只背地里将那毒妇祖宗十八代全骂光了。然后,她自己也光荣的疼昏过去了。家里能出摊的父女两个都病倒了,他们家的炊饼生意又歇了几日,真是好不心疼!只是,这事可不会就这般算了的。迎儿心内知晓,潘金莲有本事挑拨得西门府内家宅不宁,妻妾相争,对付他们单纯的父女二人,自不在话下……她一定是在憋着什么大招。为了防着她报复,武迎儿日日点头哈腰,她指东绝不敢往西去,上街买个针头线脑熟食都是小兔子快快跑着去,上午去一趟,下午跑一趟,人倒是见了不少,只全是上辈子无甚交情之人,彻底熄了她想要找“外援”的盘算。这日,见爹精神头好了不少,迎儿给他喂了半碗温水,故意当着潘金莲的面,提起话头来:“爹啊,俺昨日上街,遇了几个老主顾,问俺家怎这多日不出摊,这炊饼可还卖,若不卖了他们自去买王二叔家包子……”果然,潘金莲就先不乐意了:“那你哑了不是?不会与他们说,等明日就能卖了,丢了那老主顾,日后喝风不成?”说罢又责怪武大:“你也是,好端端的生意放着不做,躺床上养什么身子,几年功夫好容易积攒下来的客源,又被你败光了!”武大想起自己会躺床上,还不是拜她所赐,想起那日所见,心内又怒又急,被张家人打过的心口又疼起来,只重重捶了床板几下。金莲可不管他,拍板定下:“这样罢,明日开始就出摊,养病慢慢养。”都要起早贪黑出摊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养病?她这摆明了是不顾他的死活了。迎儿咬紧牙关,告诫自己一定要忍,她现在与那老头狼狈为jian,要害死他们父女轻而易举,她不能再死一回了!最终忍出泪花来,可怜巴巴道:“娘啊,不如就让俺爹帮着俺将炊饼挑出去,他再回来养病,俺自个儿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