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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吝啬鬼,武大叔多大方一人,怎就有你这吝啬鬼闺女……”迎儿一听他请客,立马露出笑脸来,道:“这敢情好,俺等了你半日哩,你们踢毬不是还得了赏钱麽,正好请俺吃顿好的!你说咱们去哪儿吃?吃啥好啊?要不就大码头上那家吧,俺听呆头鹅说叫什么‘临清大酒楼’的,俺还未下过馆子哩……”少年见她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她说什么都是“嗯”“好”“依你”,若有不知情的只当她们是一对儿呢,就是杨宗保待来仙儿也没这般百依百顺过。可惜小泼妇迎儿的心思已经调到“胡吃海喝宰他一顿”模式,压根没注意到少年眼里的宠溺。“喂,你手里提的啥?”“金华酒。”“哪儿来的?你还小,可不能偷着吃酒……嗯,若你分俺两盅尝尝,回去俺就不同乔大叔说了。”“我哪里小了?我……我可大得很,葱头说我天赋异禀……啊,哦,你说年纪啊,我比你还大四岁哩!”少年的脸红成了虾米,都怪葱头那死不正经的,带坏了他!迎儿没听出不对劲来,只跟着傻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并排走一处。到了码头上,见那酒楼前人来人往,皆是穿着锦衣绸裤之人,想到他家里还有老父卧病在床,只得道:“咱们去那边瞧瞧吧,又不想吃这个了!”郓哥儿嘀咕:“不是说要吃这家嘛,怎又不吃了?”“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哪有恁多废话!”“俺也没吃过,听说他们家的锅烧鸡子可好吃了,既都来了,咱们进去尝尝,也不枉来过临清一场。”“你钱多得没处花了可是?都说了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迎儿粗着嗓子,拽着他就走。“唉!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一会儿一个主意……”迎儿只当没听见,拉着他在小面摊上要了两碗鸡汤面,郓哥儿特意让店家在她那碗上加了厚厚一勺鸡丝,又道“你先吃,我马上回来”。片刻后,只见他端了个托盘来。“喏,他们家的锅烧鸡子,尝尝。”说着拿出一摞金黄色的蛋饼,并一盘青翠的小黄瓜,白生生的大葱头,甜面酱、芝麻酱各一碟。见迎儿愣着,他又亲自用蛋饼卷了大葱和黄瓜,问“要麻酱不要?”迎儿点点头,他就两种酱各沾了点儿,递与她:“喏,吃罢,咱们清河县还没有哩!我还道是什么好东西,原是蛋饼,你多吃点儿,学学它手艺,家去了也自个儿做!”蛋饼摊得金黄油香,外酥里松,伴着大葱和黄瓜特有的清香味儿,爽口又开胃,配上香喷喷的金华酒,“卡擦卡擦”几下就吃了两个,迎儿顾不上说话,只不住的点头。好吃!跟着来仙儿吃了两日的鸡鸭鱼rou,大热的天还是这个开胃。“你也吃啊,再不吃都要被俺吃光了!”郓哥儿点点头,手上仍然快速的给她卷着,她刚吃完一个就递上另一个。“你吃啊,俺自个儿来卷,俺要葱多些,白葱头蘸酱,不要麻酱了……”“好,我给你卷,别弄脏手了。”果然,再卷过来的,就是全照着她“吩咐”的了。此时的迎儿,脑回路依然清奇,只顾着感慨:看吧,有人伺候就是这般舒服,怪不得人人都想当有钱人,都想呼奴唤俾哩!嗯,等她将生意做大,日日有大买卖进账了,也买两个奴婢来,专门给她卷蛋饼!一个卷葱,一个蘸酱!对,大买卖!迎儿这才想起来自个儿将最重要的事忘了,边吃边说:“咱们快吃,吃了去宴公庙里瞧瞧。”“吃东西就好好吃东西,别说话,我与你去就是……可要再来几个?我去看看还有没啥好吃的。”说着,少年就没了踪影。迎儿看着被她一人吃干抹净的碗碟,终于不好意思的傻笑两声:这傻子,他自个儿都没吃上……没一会儿,郓哥儿又拿了个油纸包来,道:“喏,他家烧鹅也好吃,你明日拿回去与武大叔尝尝,同咱们那边味道不一样哩!”迎儿眼睛一亮,道了声谢,又让他回去拿了个油纸包来,将早就片好的烧鹅一分为二:“这半只你拿回去给乔大叔也尝尝。”郓哥儿心道:真是个好姑娘哩!第39章使计二人吃得肚饱肥圆,打了两个嗝,方起身来到宴公庙。现过了午食,日头最辣,正是众人歇觉时候,庙里石坎上坐了许多人,有的打着扇子,有的头一点一点的瞌睡,有的甚至直接躺平了打起呼噜来。乔郓哥说直接找庙里主事问问,怎的他家门口卖包子饺子的都有,就是没有卖炊饼的。迎儿想起那日妇人欲言又止的神色,怕是有甚难言之隐,问也问不出个所以来,不如侧面打听呢。就又出了庙门,假意这家逛逛那家瞧瞧的要买东西,实际却乖嘴蜜舌问人家,怎这里没有卖炊饼的。刚开始那几个见他们非本地人,都吞吞吐吐不肯说,全靠迎儿在心内“快说吧”“快说吧”“快说吧”念了三遍,他们才不情不愿说出来。原来,这宴公庙主事是个六十来岁的老道士,人称任道士。任道士有两个徒弟,大徒弟金宗明,二徒弟徐宗顺。金宗明本是关外辽东人,未出家前成过婚,育有两子,后来战事打到辽东去了,一家子无以为生,只得拖家带口往关内跑。饥肠辘辘,风餐露宿了两个月,途中遇到个卖炊饼的好心人,见他两个小儿饿得皮包骨,委实可怜,就送了他们几个炊饼吃。本也是善事一桩,哪晓得他那婆娘,做了辽人jian细,明里跟着他一路乞讨,暗里却将大宋河山,军事布防全卖与了辽人。恰好与官府派来捉拿她的人遇上了,她见两个儿子拿了炊饼回来,恶向胆边生,不知从哪儿找来□□包炊饼里,想要拿去毒死官差。那两个官差也是好心,见她家小儿眼巴巴望着白炊饼咽口水,动了恻隐之心将饼与了他们。哪知这一吃就一命呜呼,那婆娘才晓得自己毒死了自个儿亲儿,当场就撞墙而亡。只是苦了金宗明,没了儿子,既恨婆娘心毒,又恨卖炊饼的无事生非,害了他儿子,一路哭一路恨,乞讨到了临清城。任道士见他流落异乡,外加中年丧子委实可怜,就收留了他,留他在庙里跟着打坐念经,管管各房舍钥匙,做了弟子。后来战事平息,日子虽好过起来,但金宗明心里这根刺依然除不去,庙门口大码头上各色小吃都有,就是不许人家卖炊饼。无论哪个来卖,横竖在他嘴里都是“害人玩意儿”,他都去给人家摊子砸了,不少人见他得任道士信重,管着各处钥匙,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只得咬牙避开了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