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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温柔,极度危险。灯光驱散周围黑暗,延伸向上,穿透潮湿空气与尘埃,散发出涣散而轻盈的质感,混着草地和夜色,是朦胧单薄的幽绿。头顶传来温则平淡的声音,“天冷了,回去吧。”沈信桢抬头,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袖子,委屈望着他,不许他走。温则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将她的手甩落,大步流星地往回走。身后的人迈着“嗒嗒嗒”的小步追上来,紧紧跟着他,急切地说:“温先生,信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理信桢了?”“温先生你不要走这么快,信桢跟不上了。”脚步停顿一下,似是犹豫了一秒,反而越来越快了。“信桢画了小草莓给温先生,温先生看了吗?好看不好看?”温则抿唇,音色淡漠:“没看。”“那、那温先生回去再看,信桢画了很久的。”他没有回答。那副画不知道被王管家拿去哪里裱了。“温先生,你知道信桢为什么画两个小草莓送你吗?”她走的太快,气息已经不稳。“不知道。”说话的人沉住气,脚步渐渐放慢了。沈信桢轻轻喘了口气,仰着小脸,眯起眼睛来笑容温暖:“因为信桢喜欢小草莓,世界第二喜欢!”他慢慢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第一呢?”第一喜欢呢?话音刚落,紧紧跟在他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万籁俱寂,萤火虫零星飞舞,有的栖落在灌木丛,有的缓缓飞过两人的视线。她呀……沈信桢呀……真是一个胆小鬼。只是看着男人的眉眼就忍不住脸红,想要倾吐心意,临到关头却又忐忑的往后退一步,只知道呆呆望着他,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让男人看明白自己满眼的羞怯情意。温则眼底的光渐渐暗下,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他还在期待什么?他收回目光,正当他迈出一只脚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身前晃过直直撞进他的怀里,猝不及防间他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抱住沈信桢的腰身,还没回神,鼻尖突然嗅到一阵馥郁花香,定睛一看,一只白皙小手握着那枝红蔷薇举到他眼前。她踮着脚,把那朵蔷薇花竭力举着,生怕温则不接受一样,楚楚可怜的望着他,眼角和鼻头微微发红,不知是紧张还是委屈。一定是风,把呼吸吹乱。他敛眸,眼底暗涌的是沈信桢看不懂的情绪。她的脸红的仿佛要滴血,声音颤抖着,细细的像绷紧的一条线:“世、世界第一喜欢是、是温先生……”怦——怦—怦——听不清这是来自哪里的声响,一声更胜一声。她脑袋里嗡嗡的响,空白一片的五感,明明是她主动了一切,但却完全不能反应当下状况,只能失神的望着温则。直到高举的花被拿走,她回神,看着温则眉眼轻垂,两根手指拈着那枝花,轻轻笑出了声。他原本失落的心情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中发酵,壮大着,最终漫溢而出的竟是从未体会到过的温情。沈信桢看着温则的眼睛,她似乎被温则此刻的安静感染了,躁动的心也放慢了,仰着头细细的看他。温则的眼睛很好看,眼睑薄薄的,内双,略深的眼窝,上翘的眼尾勾勒的弧度和琥珀色的瞳仁更添几分内敛深沉,让人轻易便弥足深陷。他唇角勾起,无声的笑了。抬手,凑近她,将蔷薇花簪在她耳后。“傻姑娘。”他说。她因为这句话,顿时羞红了脸,逃避似的低下头,头顶抵在他的胸,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最终停留在他黑色衬衫的纽扣上。温先生……是、是接受了自己的告白吗?不然为什么,温先生又对她这么……这么好了呢?她在夜色中低着头,漆黑卷发垂下,只看得到挺翘的鼻尖和粉色的唇。温则眼眸渐暗,握成拳的手几番挣扎慢慢松开,他声音略哑着,说:“总是穿这么薄就跑出来,不知道花园里冷吗?”说着,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低垂着眼帘,帮她系好扣子。沈信桢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偷偷的、仔仔细细的看他,因为他低头的动作,两人距离极近,沈信桢几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正轻轻的扑打在她额头。万物沉寂,呼吸交缠。在这温柔缓慢的时刻她突然有种错觉:温先生已经是她的了,她想怎么样都可以。她抬着水汪汪的眼睛,突然踮起脚尖,闭上眼,飞快的向那张精致的脸颊上亲去。很不巧的,温则在这时直起腰,海拔一下拉高,生生差了20多公分,沈信桢的吻就这样献给了空气——嘟起的嘴唇没有碰到想象中的柔软,她迟钝的睁开眼,正对上一道居高临下的视线。温则抱臂而站,微微侧着头,好整以暇的看她。沈信桢如梦初醒般退后一步,大脑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空白又混乱,支支吾吾的撒谎:“你你你、刚刚你脸上有苍蝇……”“……”昏暗的花园里,气氛随着她这句话凝固了。尴尬的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温则垂着眼帘,突然就笑出了声,他的眼尾微微上扬着,眼底暗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视线从地灯一寸寸缓慢上移,直到与她的目光对视。是夜太深,是风太轻,是花太香,夜色下的气氛一点点变得暧昧朦胧。沈信桢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温则突然俯下身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鼻尖和鼻尖只有十公分。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鼓点一般的心跳也听得清。他盯着她的眼睛,审视的目光让这个迟钝的谎话精无所遁形,沈信桢紧张的掐着手,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着,生怕她眼神不够坚定被温则识破谎言。他眼神缱绻,嘴角勾起,慢条斯理的说:“所以,你刚刚是想吃了那个苍蝇?”沈信桢:“……”我、我有特殊的赶苍蝇技巧,说出来你信么?她自己都不信。沈信桢原本生硬梗着的脖子,一点点的垂了下去,伸手拢了拢自己长长的头发把脸全部盖住,最后只剩下头顶对着温则。他失笑出声,忍不住伸手胡乱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顶,弯下腰,自下而上地盯着她,然后像掀开珠帘一样掀开她的头发,露出里面那双含羞带怯的潋滟杏眼来,他笑:“害羞了?”沈信桢懊恼似的红着脸,嘟着嘴,把温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