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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碗,又递到君瑕跟前,但是,还是没动。她困惑地盯着他,“不是你说要碗的么?”他的薄唇苍白干涩,虚弱得像一张纸,格外引人怜惜,赵潋灌了一口水在嘴里,托着他的肩膀俯身堵住了他的嘴唇。冰凉瞬间灌入了口腔,君瑕微微一怔,意识阑珊地微睁开眼,睫毛好像阻隔了视线,只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庞,嘴唇还被侵占着……但她的嘴里好像有琼浆玉液,他跌入了温柔乡里,分不清幻境还是现实,唇瓣一动,将她的嘴唇轻轻地、吮了一下。赵潋倏地睁大眼睛,先生什么时候学会耍流氓了?赵潋将水渡给他,本来要起身了,但心却软得像有毛茸茸的爪子挠着。他的唇有火般的灼热体温,让赵潋有点流连忘返,想让他多亲一会儿。等她一松开,人就软绵绵地往后倒,赵潋怕他这一倒连带着圈椅一同摔下去了,忙压着人抱回来,双腿往前一动,正挤入他的腿间。赵潋好不容易勾住他的后颈,突然身体僵住,兵荒马乱的心差点没就此罢工了,“先生?”他人也不知是痛苦还是快活,但神智只剩下一线,也说不了话,自然是没法搭理赵潋的,可是赵潋撞见君瑕这样,倘若他眼下醒着,不知道会尴尬到什么地步,赵潋心道难怪他不肯让自己请御医来看,难道就是因为他的毒发作起来会这样?赵潋弯腰,一如既往地将人横着抱了起来。粼竹阁的竹床已铺好,收捡得干净整洁,赵潋将人横着放上冰凉地竹床,他的后颈压着赵潋的手,“嗯”了一声,又热又凉,整个人像泡在冰川的温泉里,意识蒙昧着,手胡乱地一抓,抓到了赵潋的手。门外杀墨喊了一声,“公主?没事么?”赵潋脸颊大红,扒着被他紧紧攥住的手,这会儿不知道他怎么来劲了,手力道大得吓人,赵潋白嫩纤细的手腕差点给他捏断了,杀墨没听见回音,又喊了声,赵潋红着脸催促:“没事,你退远点。”杀墨不明其意,但,莫非公主找到法子救先生了?杀墨乖乖地退远了几步。赵潋目光幽幽地望向君瑕。她对他,一直有点不一般的心思,绮念,情思,很多很多,她一直想和他有肌肤相亲的机会,但是她知道君瑕不喜欢,所以不敢逾矩,那现在,现在可以么?赵潋打定主意,利落地坐上竹席,左手将君瑕的肩膀一抄,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他的俊脸上浮着两团guntang的火云,始终不退,赵潋顺着他的身体目光下移,右手缓缓地钻了进去,她小声道:“你别怪我,总要、给你解毒的。而且,我不可能让别的女人……碰你一下。”他阖着双眸嘴唇微抿,碰到的那瞬间,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赵潋的脸突然就比他还红了,“我告诉你,我是第一次伺候人,要是弄疼了……就弄疼了。”赵潋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温香软玉在怀,这滋味又痛苦又销魂,难怪君王肯为美人不早朝了。她真想一直抱着他,做一些羞羞的事情。第34章杀墨不解其意地守在屋外,心里担忧着先生的身体。夏夜凉风习习,他本来被树头聒噪不散的蝉鸣扰得耳朵疼,结果没一会儿,屋里头忽然传来一道嘤的哼声,杀墨耳朵尖得要命,想避都避不得。十六岁的少年不经人事,却也知道孤男寡女的发出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羞赧地捂住了耳朵,只是担忧,难道用这种办法,先生的痛苦会少点儿?非礼勿听,他还是先去烧点热水,有备无患。月朗星疏,公主府清幽凝寂的粼竹阁,散落在草叶间的萤火半明半昧,风乍起,参差斑竹蒙络摇缀。不留神,月过西楼,时辰过去许久了。杀墨捧着一盆热水回来,正好碰上逃之夭夭的公主,门“吱呀”被推开,赵潋与杀墨撞了个正着,杀墨嘴里倒抽了一口气,赵潋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盆端走了。“公主?”赵潋将水盆放置在石桌上,双掌也不顾烫,舀了一手含入嘴里,漱了口,吐出来,如是重复了好几遍。杀墨怔忡地看着,公主漱了口,再把手用力揉搓干净。赵潋舀了点水拍在脸上,强迫自己镇定。长吁了一口气,回眸间杀墨还杵在台阶上,用眼神示意,需不需要他收拾一下残局,赵潋脸色一红,“再打点热水过来。”“哦哦。”杀墨烧了一锅,还有不少,几乎同手同脚地溜走了,等又打了一盆水,兑好凉的,处理得半温了,杀墨才又交给赵潋,“先生……”“睡着了。”赵潋脸不红地接过水,“已经没事了,不用你了。”“那……”杀墨看了眼黑灯瞎火的里屋,缩着脖子,道:“还有事的话,公主一定要,叫我。”“我知道轻重。”“哦。”杀墨往回走,走了几步,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见赵潋还在催促他赶紧走,杀墨便赧然地碎步逃走了。边跑边想,有生之年啊,还有女子能占到先生的便宜。姑苏近金陵,也最是风流处,夜里河岸两堤上灯火惶惶,长夜不熄,外来的游子,当地的恩客,都会在河边秦楼一度春宵。他们的水榭建在安谧处,但水路四通八达,总有狎妓游玩的富贵闲人不慎闯入水榭,结果那怀里搂着的夭桃艳李,却对不慎撞见的君瑕一见倾心。风月场中的老手,最是手段风流层出不穷,几个少年常常被逗得面红耳赤,独他们先生在一旁抚琴弄弦,丰润高雅,如泉涤明月般,卓尔不群。但是,一旦有人用肢体靠近君瑕,多半会被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一把推入河里。有一次,差点淹死了一位俊俏女郎,幸得杀纸水性好,将姑娘柔软如水的纤腰托住,抱上了岸。不过自打那以后,姑娘就再没纠缠过君瑕了。由此观之,要是先生不让女人近前揩油,她们是捞不着便宜的。赵潋不知道少年心里嘀咕了些什么,她抱着水盆走了进去,凉席上的狼藉用热毛巾擦拭去了,顾不得羞涩什么,又替他近身清理了一遍,等忙完,已经到了丑时。她松了一口气,身上早已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但她不敢离开半步,只好坐在君瑕床边守着。他方才精疲力竭地睡着了,不知道身上还痛不痛,但是眉头还是蹙成了结。月色入户,从窗棂斑斑间筛落冷冷清清的一地碎玉,看着这样睡颜安静的君瑕,赵潋方才萌动得像一池春水的心,渐渐地也恢复了平静。她用双手捧起了君瑕的右手,珍重地在他的手背亲了亲,想到他毒发时四肢绵软,神志不清,这并不像是普通的催情之药所致,他体内本身的毒应该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