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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的胳膊,力量更甚之前。他欺身上前,气息就喘在她的脸上。手腕处被他钳地生疼,李述听到崔进之咬着牙道,“什么叫各过各的,什么叫你的生活?”他说,“你的生活?你的生活不就是去找那个沈孝!”崔进之咬着牙吼出这句话,瞬间就将营帐轰炸地死寂一般。李述愣住了。崔进之也愣住了。一瞬间胜负逆转,风水倒流。李述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对着崔进之,倏而笑了一声,崔进之偏过头去,不敢和李述对视,却还是紧紧抓着李述的手臂。“你说得对……我的生活,就是去找沈孝。”李述往前走了一步,尖锐而通透的目光仿佛直直看进了崔进之的内心,逼得他后退了一步。崔进之默了片刻,哑着嗓子道,“可他是二皇子的人。”李述又往前走了一步,崔进之再次后退。“沈孝入二哥麾下,不过是想求官而已。我若能给他官,他就会转投我的麾下。”李述浮起笑,“对我而言,政治立场不重要。”崔进之负隅顽抗,拼命地寻找着理由。“沈孝太有野心,只会利用你来获取权力。”李述紧紧盯着他,再往前走了一步,崔进之再次后退。“我不在乎。”她说。态度轻描淡写。崔进之骤然转过头,狠狠盯着李述,终于被李述逼出了一句,“可我在乎!”层层防线终于被打破,压抑已久的话吐了出来。可李述闻言,只是后退了一步。她盯着崔进之看了片刻,然后慢慢道,“崔进之,你真让我恶心。”什么叫“他在乎”。他有什么权利在乎?!这段婚姻如今成了这种模样,她如今成了这副尖刻的模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却如今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对她说——我在乎。他在乎什么?在乎她的目光终于不紧紧追随着他,而是开始看向别人。可他的目光什么时候看向过她!面对崔进之,李述头一遭觉得恶心。崔进之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将心里话逼了出来,可转眼间就被李述弃若敝履。一股耻辱与愤怒同时冲上他的心头,崔进之吼道,“我让你觉得恶心?”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向李述,“那你呢?身为妻子,你却背着我找面首,你才让我觉得恶心!”所有的礼仪与客气全都被撕碎,所有鲜艳亮丽的外衣全都被撕碎。他们毫无保留地站在对方面前,看着对方未经装扮过的、最丑陋的模样。你让我觉得恶心。李述被这句话砸的眩晕,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开始微微颤抖。崔进之看着李述瞬间苍白的脸,那股痛楚而快意的感受又重新占据了他的内心。他紧紧握着拳头。“李述,你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背着我去找别人?”李述不想再和崔进之纠缠,她迅速转身,冷厉决绝地往营帐外跑去。可身后的崔进之不想放过她,他向前冲了几步,在营帐门口前又将李述拉住了。他仿佛执意要将李述摧垮,追问她,“凭什么?”你是我的妻子,凭什么背着我和别人在一起。凭什么。李述狠狠地推开他,不顾一切都要往帐外冲去,她受不了这里,她要离开这里。可李述刚将帘子掀开,外面炽热的阳光下,她撞进了一双凄惶的女人眼眸里。面前的女人看见她,迅速地跪了下来,道,“见过平阳公主。”她跪在地上,低着头,态度谦卑而顺从。李述看到她有曲线柔美的脖颈,令人生怜。就在这一瞬间,崔进之骤然松开了李述的手。阳光毫无保留,暴晒在李述身上,她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青萝,然后慢慢回身看向崔进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在空中,虚无缥缈一般,“你刚不是问我……凭什么?”李述笑道,“就凭这个。”*平阳公主的马车如逃离一般迅速驶离了永通渠,崔进之站在原地,马车扬起的灰尘扑了他一身,他站着半晌没动。忽然一双手轻柔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接着是昔年长乐坊最动听的歌喉道,“三郎,进去吧。”崔进之抿着唇,直到再也看不见李述的马车,然后便也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进了营帐。他脊背绷地挺直,仿佛下一瞬就要绷断了似的。青萝紧跟着崔进之进了营帐。她扫了一眼,见这营帐虽宽敞,但处处都是临时拼凑睡人的痕迹,想来三郎近日在这里舒服不到哪里去。右侧的行军榻旁的圆凳上搁着一碗药,青萝走过去,伸出手指碰了碰碗沿,察觉药早都凉了,想来已经在这里放了许久。青萝端了起来,对案桌后沉默的崔进之道,“这药早都凉了,我端下去重新热一遍。”她声音甚是轻柔,似是无意地闲话了一句,“公主方才在帐中,怎得不记得提醒三郎喝药。”崔进之抬了抬眼,看了药碗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李述才不会管这种小事。青萝端着药正要往帐外走,崔进之忽然道,“不必了,端过来吧,天气热,喝凉药就行了。”于是青萝听话地端着药走了过来,放在了案桌上。崔进之这才看了她一眼,见她鬓发微散,额上微微出汗,终于将心神从李述那儿挪开了,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语气虽关切,但又带了几分不悦。这里是永通渠,做正事的地方。李述过来无妨,她本就是当朝公主,又频繁参政;可青萝过来算什么道理,这让旁人怎么想他。青萝敏感地察觉到崔进之的意思,她没有正面回答,踟蹰了一会儿,反而蹙起眉来,低声道,“我原不该过来的,方才公主是不是因为看见了我……所以才那样急地离开了。”不待崔进之回答,她便自言自语地替自己答了,“都怪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听说你受了伤,怕你身边没有照料的人,急慌慌地赶过来了。早知道公主会来照顾你,我便不过来惹她不痛快了。”说着她将药碗往前推了推,“先喝药吧。”崔进之垂眼看了面前的药碗。照顾?他端起药碗,心想,李述连药都不会提醒他喝,能有哪门子的照顾。她今日来此的唯一目的,不过是跟他吵了一架。他们每一次相见,不是在公事公办地谈论政事,就是在歇斯底里地争吵。从来没有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说话的一天。崔进之气闷地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