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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报仇雪恨之日。瑞青眼里涌上难言的情绪,他低头看向半夏,只道了一声:“好”可半夏又哪里是等他人同意呢?她心意已决,牵了嘴角想笑,终究还是举起双手捂住布满仇恨哀痛的狰狞脸庞,跪坐在地上无声撼哭起来……——————————————————多年后半夏仍然记得从那城门底下穿行而过的感觉,短短几步路如同迈向炼狱,每一步都像拿烧红的铁块烙在心底那样痛到失去知觉。可她只能继续前行,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但命运若想与你玩笑,又岂会轻易放过机会呢?当他们进了健康,发现城内空无一人,家家户门敞开却无人出入,原本应热闹非凡的市集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没有大齐心脉、皇城脚下的首都模样不说,反而充斥了古怪诡异的氛围。半夏与瑞青相视一眼,纷纷在彼此眼中看到疑惑。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赶忙躲进道旁一户高门宅院的门扉后。那脚步声越发清晰,还不时伴有环佩叮当声响。透过半阖木门的缝隙,半夏隐约看到一男子身影,他头戴白色漆纱笼冠,身着墨黑大袖衫,曳地衣衫袖摆上的繁复金色绣线在阳光下竟闪的刺眼,显然此人身份不俗。他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街道上屈膝弓背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正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不一会儿像是找准了目标,竟朝着半夏他们那儿走来。半夏看清了那人面貌,正暗道此人好生俊俏,脸如刀削、鼻梁高挺、星目寒星似有虎龙之相,却还未来得及细看,倒被身后的瑞青吓了一跳,他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蹲下身躲得更为隐蔽。半夏侧过头,才发现瑞青不知何时变得面色沉重、冷眸含威,她心中疑惑更甚,莫非瑞青认识这个古怪的人?好在那人并没有发现他们,只径直朝屋内走去,他双手背在身后绕着厅堂查看,似是在寻找什么。这户人家的庭院颇大,高墙环护,奇花山石点缀其中,屋里更是内饰精致、雕栏绚丽。那人绕了一圈,好似因为没什么发现而面露不快,随后步入内院离开了厅堂。他显然不是这家主人,他在干什么?半夏虽不得其解,但见其走远,正准备起身快快离开,瑞青却拉住她,朝她摇了摇头。原来她只顾看那怪人,却没注意到外头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又站了一人!因着视线受阻,半夏瞧不真切,只能看到那人的半个身子,他腰间佩剑、全身黑衣,站在路中央纹丝不动,不知是何身份。两人按下心中不安,只得继续藏匿。良久,屋内那怪人终于从内院出来,只见他怀中抱着一尊剔透细润玉佛,手里拿着一方紫金红丝石砚,面上喜悦,甚至吹起了口哨。即便距离略远,半夏仍看得出他手里的宝贝应是价值不菲。当他行至门口,遇上门口的黑衣人后瞬间变了脸色怒发冲冠,他一脚踢翻脚边的一盆矮冬青,将手里的砚台重重砸向地面,并大声喊道:“滚远点!”那黑衣人没有回话,身形略弯了弯,随后便不见了踪影。来去无声,让半夏心里一惊。再道门口那怪人,他似乎气的不轻,有些呼吸急促,只见他跑下台阶,拾起方才被他砸坏了一个角的砚台,抱在怀中唏嘘不已,一边低声咒骂,一边缓步离开了街道。第12章健康苦痛那人已经走远,但半夏不敢轻举妄动,她虽自小生活在健康,但从未见过此情此景,实在奇怪。她转头,却见瑞青脸色不是很好看,担心道:“你怎么了?”“他是萧宝卷,当今圣上”“什么?!”半夏异常惊讶,皇帝不在宫里治理朝政,出宫到百姓家搜刮财宝?但转念一想,除了位高权重的帝皇,还有谁能让繁华街市空荡、无一人出现呢?向来少言的瑞青对于这个新皇帝颇有成见:“他登基不到一年,听信小人谗言杀害忠良不说,竟还做出此等让人匪夷所思之事!若非亲眼所见,真是不敢想象”半夏点头,心想我父亲的死也许与他不无干系!“有人来了”瑞青听到外头声响,拉过半夏的手腕:“我们走”先前不知躲在哪儿的平民百姓纷纷冒了出来走上街道,他们风尘仆仆、面容戚戚、正小心翼翼的往各自家中赶去。两人行在其中,听到百姓们口口相传最多的便是一句:“走了走了,咱们可以回家了!”半夏小声道:“看来这种事,不止一次”“荒谬至极”瑞青的语气听来有些生气,他没有松开半夏的手腕,反倒抓的更紧了些:“我们去市集口看看”“好”途中,半夏心中闪过疑问,且不说这皇帝如此任性妄为,一直留在茂奚阁的瑞青是如何认出他身份的?她低头看着握住她的修长手掌,是这样的温暖有力,上移视线,是他俊逸的背影挡在身前,让半夏心中莫名一窒。罢了,他助她良多,又何必去追根究底呢?不多时,两人在城内的告示墙面上发现了两张江琦晖的画像。纸张破损泛黄,上书短短几字:罪臣之子江琦晖,悬赏五百钱。“哼,何事何因都没有,便扣了个罪臣之子的帽子”半夏眼底的怒火燃起:“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般赶尽杀绝!”“至少确保了传言是真,他越狱了”瑞青道:“现今朝内货币紧张仍重金悬赏…”两人视线相对,互相从彼此眼中得到确认,朝廷如此重视江琦晖,却对同为江家人的半夏与半熙无任何追查,甚至连她们已经出逃都不知,看来这其中定有蹊跷。“小姐?”一声轻唤,让半夏大惊,她转过身来,只见一位鹤发老者立在侧旁正小心打量着她。瑞青上前一步,将半夏拦在身后,正要开口却被她拉住袖摆。半夏给了瑞青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对那老先生道:“老伯,此处不宜久留,还请借一步讲话”老先生衣着朴素、精神矍铄,见半夏已认出他来,只点了点头,便回过身去离开。两人跟在老先生身后,半夏靠近瑞青小声道:“他是我家林管家的账房师父,在城北经营一家药铺”三人前后相随,穿行过城内大小街巷,终于在一条隐蔽的小巷内步入一扇门扉。老先生谨慎的关上院门,小心道:“此处是我宝芝坊的后院,鲜少会有人来”他转过身,面上激动:“老身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小姐!我以为你被囚去雍州再也…!”“我确实是被带去了雍州,后来出了些事,说来话长!”半夏同样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