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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够给他传递一些微薄的暖意。沉寂半晌,便又听得那段止箫声音一顿,旋即略带惊讶地问道:“谭卿是想说,这混账贼人现在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哼,正是如此!”谭今崭冷哼一声,咬牙说道。“可是,现下这人人聚群扎堆,完全辨不出个你我一二来,谭卿又打算如何来找呢?”段止箫疑惑道。此话一出,围绕于四周的一众护卫与奴仆亦是忍不住面面相觑,纷纷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极为恐慌的唏嘘声。“殿下有所不知——方才臣与那贼人交手之时,为了辨其面貌,曾尝试着以手中长剑挑开那层碍事的面纱,然而那狗贼身手极其敏捷,只不过是侧身一躲,那剑尖便仅仅是在他那脖颈之间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口。”谭今崭信心十足地说道,“所以要想找到那贼人如今身在何处,只需逐一确认是否有人颈上带伤即可。”☆、维护“所以,谭卿是准备将这屋内外的一众下属给检查个遍?”段止箫低声问道。“正是如此——”那谭今崭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一节,随后立马便一字一顿地朝众人肃然施令道,“现下在这茅舍中的所有人,全部将衣领拉下,悉数由我来亲自检查!”话未说完,已是听得茅舍内外传来一阵衣料摩挲的细微动静,一波紧接着一波的,立刻覆盖了室外雪花落地时的轻柔声响。而与此同时,我和沐樾言则安安静静地躲藏于房间的暗角处,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而后便继续小心谨慎地观察门外的各类动向,以防中途有无法预料的意外发生。半晌过去,便听得谭今崭那缓慢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似是仔细检查了整整一个来回,行径之间,却是顿生出几分摸不着头绪的焦灼与急躁。——很显然的,他并没有在屋外聚集的一众人中寻得真正的目标。彼时,茅舍之外的风雪呼啸缠绵,而室内的气氛却是蓦然沸腾至最高点,恰于无形中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牵扯于一处,不曾妄自松懈半分。谭今崭脚下的步伐似是燃了一把炽烈的火焰,来回往复,毫无规律地胡乱踱着,就这么焦虑不耐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方才微微一顿,复又朝着人群急声喝道:“……既然这刺客不在屋外,那就把所有分隔开的房间打开来搜!全部都搜个干净,一个也不要落下!”此话一出,藏在屋内暗处的沐樾言终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二话不说,飞速跃至窗台便要翻身出去,我倏然见得此等状况,也只好悄无声息地随在他的身后,略有关切地低声问道:“外面雪这么大,你要藏到哪儿去?”“……先出去再说。”沐樾言正要探手轻轻将窗户拉开,却是蓦地引入一道刺目的火光,用力揉了揉眼眶定睛一看,只见得那茅舍之外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每处暗角都有人高举着火把和灯笼,极为警惕地伫立在原地看守,不曾遗漏一丝空隙。我在一旁看在眼里,已是急在心里,只觉得偏偏到了这正关键的时刻,大脑却愣是骇得一片空白,纵然是想要上去帮他一些什么,也只能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沐樾言则是眉目一凝,不过冷静地思考了半秒时间,便是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短剑,下一瞬间,只见得眼前寒光一闪,那锋利无比的剑刃已是直抵于他脖颈之间。此举来的着实突然,登时惊得我瞳孔骤然一阵紧缩,大脑还未能及时做出判断,双手已是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紧紧将他胳膊扼住,近乎呵斥地出声阻拦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与你无关。”沐樾言眸色一凉,旋即立刻翻转手掌,眼看着那把锋锐短剑就要直接刺入他喉间,我已是震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扑过去就将他手腕死命拽住,咬牙切齿地朝他说道:“……你把这东西放下,就算是走投无路了,也不至于这样对待自己吧?”倏然被我控制得动弹不得,沐樾言眼底寒意更甚,胳膊蛮力一挥便试图从我手中挣脱,而我终究是力不及他,却也不忍看他这般摧残自己性命,遂只能执拗地将他手臂死死扯住,一时之间,我和他便硬是在这周遭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让半分。正待我二人还在强硬地僵持不下之时,屋外已是蓦然响起了段止箫那道熟悉的声音,凝神静气地仔细一听,那一向温雅含蓄的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无端的质问之意。“这人也找了一圈了,却什么也没找到……谭卿这接下来,又打算到哪里去?”“请殿下见谅,臣也是迫于无奈。”谭今崭肃声道,“这茅舍内外,臣已是悉数搜查了一遍,现下就唯独剩下一处,还未曾进去查探过。”“哦?谭卿是想说那来去无踪的刺客,现下是藏在我的房间里?”段止箫扬声问道。“臣本无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息怒。”谭今崭声线一颤,旋即粗声解释道,“只是……那贼人阴险狡诈,行踪诡秘,这会子趁人不备,很有可能会不动声色地躲入房中,然后……”“哎,谭卿啊谭卿,你是糊涂了么?”段止箫轻笑着将他打断道,“现下这房间中所住的,乃是我那一向喜好清静的顾小师妹啊!我此番刻意在外燃灯夜读,便是为了留她一份安宁,而事到如今,你又怎可随意将她惊扰呢?”听到这里,我不禁眼角抽了抽,心道段止箫这招倒是用得极妙,愣是连带着我也一起拉下了水,真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而谭今崭那直脾气显然是不买他的账,声音再度一沉,反是略有不耐地质问段止箫道:“殿下既然极为看中那位顾姑娘,难道竟是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么?若是那贼人再起歹念,有心要持刀伤人,待到那时,殿下又该如何是好?”一连串话语愣是逼得段止箫一阵沉默,半晌都不曾再开口说话——纵是隔了厚厚一层墙面,我也能想象到他那副分明已是阴云密布,却还要挤出一脸假笑时的微妙表情。静谧良久,不等那段止箫再度发声,谭今崭已是直截了当地向他致歉一句“臣多有得罪,还请殿下见谅”,言毕便二话不说,兀自行至门前,曲指用力地重叩三声,随后又高声喊道:“顾姑娘,你可在里面吗?”话音未落,我额上已经倏然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而身旁的沐樾言亦是神色一冷,抬臂便将我推到一边,固执地握紧了掌中短剑,眼睛眨都不眨地就要直接下手。这一连串动作利落决绝,丝毫不曾拖泥带水,硬是骇得我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却偏偏又拗不过他,便只能狠狠冲上去将他死命地往墙角里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