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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听了半天没能抓着重点,只是一脸警惕地捂了胸口,退后三步盯着我道:“你怎知我是从宫里来的?莫不是皇兄给我提到过的人贩子,打算绑了我去卖上一笔好钱?”人贩子???我登时又气又好笑道:“我是人贩子?那方才和你说话的一群人又是什么?只有他们才敢绑了你,活生生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当丫头使!”“窑/子?窑/子又是什么?”绿衣姑娘一头雾水地指了我的药箱道,“这个是窑/子吗?”“嘶……”我头疼欲裂道,“你……你听得懂人话吗?”“怎么听不懂了?”绿衣姑娘霎时怒道,“刁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小心我让我皇兄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剁成rou泥!”皇兄……我拧了拧眉,扣紧了手里的药箱偏头问她道:“你方才就一直在说皇兄皇兄的。你……难道不是宫里哪位娘娘吗?”“娘娘?”绿衣姑娘怒意更甚道,“本宫今年才十五岁,怎么就成娘娘了!”我心头一紧,望着她,冷汗直冒道:“你叫什么?”“段岁珠。”话音刚落,我手里的药箱已是稀里哗啦地摔在了脚边,大小的瓷瓶与药包悉数滚了出来,七零八散地落了一地。“喂!你的窑/子掉了,你不捡吗?”她慌忙蹲下身来,直唤我道,“喂!喂!喂!”好一个段岁珠。双腿骇得有些发软,我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来,勉力去收拾那些摊了满地的医用药品。“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没吃饱饭?”她若无其事地蹲在我身边,乱晃悠道,“还是说你生病了,没去看大夫?”我喉咙有些发干,没说话。“我给你说,我们帐里有个陆大夫可厉害了,包治百病呢。就是我现在一个人偷跑出来,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去。”她一个人在旁手舞足蹈地说道,“不过没关系啊,过会儿就会有一堆人来找我了,那时候,我就带你去看病啊?”我怔了怔,忍不住偏头问她道:“你偷跑出来的?”“对啊,我皇兄非要拉一群人来看着我,一点儿都不自在。”段岁珠嘟着嘴巴嚷嚷道,“父皇驾崩快一个月了,我每天都在哭,也没有人肯过来安慰我,我就只好一个人出来散心了。”“……”默然一阵,我扶着墙壁站稳了身子,侧首对她说道,“我带你回去吧,免得一会儿还要麻烦旁人。”“嗯?”她欣然道,“你知道营帐在哪儿吗?你是什么人?”我抱着药箱垂眸走在前方:“我是帐里的顾大夫,顾皓芊。”“啊?你是大夫啊!我怎么都没听过?”她蹦蹦跳跳地跟在我身后问道。“我身体不太好,一般都窝在营地附近熬药。”我面色寡淡道。“为什么不好啊?”她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像戏本里写的那样,为情所伤,久病成疾?”“……”我咬了咬牙关,没理她。“我跟你说,我也为情所伤,痛苦很久了。”她开始双眼放空,兀自作悲戚状。“……怎么?”脚步一僵,我终是忍不住出声询问她道。“我皇兄半年前曾给我指配了一门婚事,说是要把我嫁给他身边那位沐公子。”她声线哀婉道,“我当时嫌弃他是影卫出身,配不上我,而刚好我俩又没见过,他也一点都不喜欢我,这事儿就给不了了之了。可——是……”“可是?”胸口闷得难受,我又惊又疑地继续问道。“可是!我昨天在营帐外头……见到他了!”她噘着嘴巴悄无声息地亲吻空气道,“就看了那么一眼。就一眼——我觉得……我大概是爱上他了吧!”“嗯?”我差点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就一眼爱上了?”“英气逼人,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她双手交叉握拳,一脸崇拜道,“简直是做驸马的最佳人选。”哦,现在这天下闹得兵荒马乱,鸡犬不宁——她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大人,倒是乐呵呵地在营地里挑起了驸马?我挑了挑眉,脸色不善地瞥了她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没你说的那样好看?”“怎么,你认识他?”段岁珠鼓起腮帮子狐疑道。“不光认识……”眸底的水光微微一跃,我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我还可以带你见他。”明艳动人的瞳孔骤然睁大,她立刻喜不自胜地望了我道:“真的?”“真的。”抿了抿嘴唇,我肯定而用力地点了点头。于是,半个时辰之后,两抹矮小而突兀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戒备森严的总营帐之内,各怀心事地对上了桌前那块一动不动的木头桩子。“做什么?”头也不抬地望着手边铺天盖地的文书与竹简,沐樾言似是早有感应般地对我说道,“不是让你晚些时候……”顿了一顿,话没说完,愕然偏过了眼眸,复又望着我身旁扭扭捏捏的段岁珠道:“……这位是?”我不动声色地和段岁珠对视了一眼,她有所会意地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端着架子朝他扬声说道:“沐公子,不认识本宫吗?”沐樾言淡淡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手中文书道:“不认识。”我用力咳了两下,轻手轻脚地挪至他的身边,悄声提醒道:“姓沐的,你惹的桃花债,你自己收拾好了。”“什么意思?”沐樾言木然问道。“人家小公主都找上门来了……”声音骤然凉了半截儿,我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道,“你这位驸马爷还打算不认账么?”眼角微微一跳,沐樾言方要抬臂握住我的手腕,却是被我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冷冷地勾了嘴唇,故意放甜了声音对他二人说道:“你们俩慢慢聊,我就不多作奉陪了。”言罢,扫了一眼身旁面色桃红,宛若情痴的公主大人,我一脸阴郁地挥手甩开长帘,抱着松松垮垮的药箱即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婚事一路不停地埋头冲入自己的营帐,那脚边因着走得太快都带上了一阵犀利的风声,完事儿了还要把手里的药箱重重一磕,撒气似的往下狠狠扔在地上。那书珏本是摇着小扇子在旁煎煮草药,这会儿愣是被我骇得肩膀一抖,连连出声骂道:“顾皓芊,你是不是有病?”我有气无力地甩了两双绣鞋缩回床上,一头埋进了被子里并没理他。“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有病。”书珏不紧不慢地凑到屏风后面,把玩着手里那把小扇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而且还快要死了。”二话不说,我提了一只绣鞋就冲他砸了过去:“你才快要死了!”书珏抬肘勉力接过,半捧半握地搁在手心里冷笑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