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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青不搭理他。白雪纷纷扬扬的落在金钢伞上,发出轻微的飒飒声。隐约的精神力波动从伞顶上传来,如海水如轻风,廖湖洲心惊胆战的等待着。眼前依旧是冰原,没有任何变化。廖湖洲长长的吐了口气,随即拉住想要加速奔跑到入障学生们身边的徐天青,低声警告道:“跑慢点,别忘了,我们的手上没有手套。”“这是冰面,滑倒了,你的手一定会碰到积雪。”“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廖湖洲一字一顿道:“——记住,徐天青,只要我们两个还活着,这99校典我们就不算全败。”“千万不要盲目行动,最后落得别人没救成咱俩也折进去了的下场。”“明白吗?”徐天青诧异的看了廖湖洲一眼,心道看不出这小子如此血气上头的时刻还冷漠理智到这种程度,但徐天青心知廖湖洲的话没错,于是他点点头,道:“放心。”“我量力而行。”随即两人分散进入入障的学生群中,开始各施其法。细看满地的学生,他们神色近乎崩溃,泪流满面脸色通红者遍地都是,满满一个冰原都回荡着他们凄厉的哭声。眼见挚友亲朋在身旁,被迷惑一步步步入死亡深渊,而自己委顿一旁,什么都做不了——这感觉能逼疯宇宙海九成九的人。泪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不少学生们手掌用力过度,皮rou开裂,红色的血水一流淌出来就牢牢地冻在了武器上,到时候撕下来必然带着活rou。廖湖洲使劲地摇晃着队友邵峨,在他耳边拼命地吼叫——但是任凭他嗓子都吼哑了,邵峨依旧是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挥舞着洛阳铲,发狂之人的力气正常人根本拉不住!廖湖洲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的眼泪一脱出眼眶就冻在了脸上,留下难看的痕迹。他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这种朋友遇危难于眼前,自己却根本无能为力的感觉。这太绝望,太令人难过了。“邵峨!你他妈醒醒啊!”廖湖洲崩溃道,一手却不敢放松金钢伞。不少学生入障深,眼看着冰面就要被他们挖穿了,薄薄一层冰下黑色的海水隐约可见。徐天青就没有廖湖洲那么多制约礼节,他小步小步的溜着冰,溜到秦漠飞身旁,看着秦漠飞不歇气的惨叫着,满脖子青筋直冒,手中洛阳铲上都是血冰,身旁一堆冰屑,宛如人形刨冰机。徐天青:“…”徐天青先是礼节性的喊了几声:“大飞大飞秦漠飞啊啊啊啊!”秦漠飞浑然不觉。徐天青单手比了一个阿弥陀佛,随后道:“对不住了,兄弟!”随后,徐天青抡圆了胳膊,给了秦漠飞狠狠一个大耳刮子!此时此刻,秦漠飞痛苦不堪。他被眼前所见的一切折磨的想要抱头痛哭,却忍不住用尽一切力量去救人。眼前的徐天青在仙桥落星处被鬼面人肢解,大卸八块鲜血淋漓,一块块的扔下了彩虹桥,落入深渊。周丽霞被毒蛇一口吞入肚子里,随后那条青花大蟒肚子隆起一个人形,如一条大蛆。秦漠飞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眼前景象一变,世界回溯,变成了一年前98校典时。秦漠飞看着自己每一次的拖着后腿,每每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学姐和学长接二连三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殒命。秦漠飞拼命摇头吼叫对不起对不起,泪水如泉涌,一面使劲用洛阳铲挖左眼中那颗巨人花。——忽然脸皮上一阵刺痛。——仿佛有谁对着他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下子。秦漠飞:“…”秦漠飞困惑的皱了皱眉头,痛哭让他眼皮肿胀眼珠充血,视物模糊,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黑夜高楼建模景动摇了起来。瑞亚依旧如一年前那般,低声告诫秦漠飞待会让他跳就往下跳。黑夜中,学姐的烟青色眼睛宛如透明。“…”秦漠飞呆呆的望着瑞亚。遥远处的黑蝙蝠振翅而来,遮蔽了天空辉月,挡住了一部分串联红灯笼的赤色光芒。脸上不断有剧痛传来,秦漠飞感到异样,然而眼前的一切却依旧在不停歇的重演着。林维基和瑞亚言语交锋,瑞亚随即一脚将秦漠飞踢下高楼。身体坠落,快速下降的视野中,秦漠飞看着瑞亚被林维基擒住,狼狈的跪下了。“!”秦漠飞眉心一跳。不对,不对!那黑夜高楼之战是98校典在秦漠飞心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他的都能够被飞雪幻境迷惑,唯独这个不行!因为这里,这个时刻!他秦漠飞从高楼之上被人一脚踢了下来!那么组成此时记忆的,就不只是大脑和眼睛所看到的画面了!——还有身体的触觉!毕竟,高空骤然跌落这经历!,多人这辈子也许就一次!眼睛看过太多太多别的东西,多到以至于模糊了那夜空中快速坠落的观感——但身体却不会忘记!那种可怕到让秦漠飞连做噩梦一个月的极致失重感!他绝对忘不了!“…”秦漠飞瞳孔缩了一下。以身体上的记忆为触发点,之后正确的记忆如洪水决堤般灌顶。好似一片群星连绵成网,将要从一个卡位正确的星星开始。秦漠飞看着眼前的幻境,心中长长叹气,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古怪。——我知道是假的。——但我依旧在看着。当脸皮上再次传来剧痛时,秦漠飞没有反抗,任由疼痛拖拽着理智脱离,再睁开眼睛就是徐天青崩溃不已的脸,他大喊着:“草泥马秦漠飞!”“老子手都打肿了!”“你他么终于醒了!”说着,徐天青又狠狠的踹了秦漠飞一脚,将金钢伞撑在秦漠飞头上。“…”秦漠飞揉了揉脸,觉得脸被扇的肿到说不出来话,他只得叹口气,含糊道:“谢了徐天青。”“去叫醒其他人吧。”徐天青指了指身后几个正坐在地上迷糊拍脑袋的学生,嗤声道:“用你废话。”“刚才边揍着你,我打醒好几个了。”秦漠飞:“…”秦漠飞脸皮疼。然而,不待秦漠飞多说几句话,不远处一连串喀拉喀拉碎裂声传来,让几个清醒人一愣。徐天青茫然道:“什么声音?”秦漠飞脸肿的绷皮,他谢过徐天青的金钢伞,撑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