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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她就拖拉着鞋子,踢踢哒哒地转过内室屏风。李娴仰面躺在长榻上,身下还带有她刚刚躺过的热度,他睁着眼睛,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明天这里可能会留下印子。长安太过安逸的氛围,让他失却了在边关时的警惕心。在边关,敌人总会半夜攻城略地,将军的睡眠很浅,以便随时迎战。又因为华裳勇武的名声太响,树敌不少,想要她死的人更多,派来的暗杀者更是一波接着一波,所以,华裳才会在入睡时也会如此警惕,稍微有人近身便会下意识动手。李娴吐出梗在嗓中的一口气,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幸好,将军还是识得他的气息的,他才没死在将军的手中。翌日清晨,花园里鲜花还带着被滋润过的露水,晨风中带着清新的香气,春莺在枝头啭啭鸣唱。在院中打了一套拳的华裳停了下来,额头上蒙着薄汗,胸膛微微起伏。李娴恭恭敬敬地递上软巾,为她擦汗。一墙之隔的回廊里却传来了青娘和她阿娘的谈话声。“将军的生辰快到了,我们也该好好谋划谋划,替将军庆祝。”三娘温声开口。“将军的生辰?”青娘声音透着疑惑,“我好像很久都没有替将军庆祝过生辰了。”三娘低声道:“小的时候庆祝过的,你那时太小,恐怕记不住了。后来,大郎君和二郎君都在二十岁时战场牺牲,坊间也有了华家人活不过二十岁的传言,我们担心将军也会这样,有意的忽略掉将军的年纪,将军也只当自己每过一年就长了一岁,虽然将军总称自己双十年华,实际上也才不过十九岁,将军的二十岁生辰快要来了。”三娘叹了口气:“我们都是将军的家人,无论传言是真是假,还是希望能让将军好好过一个完整的生辰。”过了片刻,青娘才闷声道:“我知道了,我会为将军筹谋的。”“还有一事……”三娘踌躇。“阿娘,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样吞吞吐吐了?”“你能不能让将军去庙里拜一拜,毕竟将军最近总是倒霉,而且,二十岁生辰也快来了啊……”“但是,您也知道将军讨厌和尚和道士。”三娘叹了口气:“是啊……”听到这里,华裳无声地后退一步,递给李娴一个眼神,两人沉默地离开。用早膳的时候,华裳突然对布菜的青娘道:“最近我的点气有些背,总是会被那只老狐狸坑,好青娘,你知不知道附近有哪家寺庙比较灵,我想要去拜一拜。”青娘一愣:“可是……”她顿了顿,立刻笑道:“好,将军也该放下了,我听说城外有个隠山寺,虽然庙小香火也不旺,但去过的人都说灵呢。”听说姓应的是在香火旺盛的灵峰寺出家,只要避开就可以了。华裳点头:“赶早不赶晚,吃过早膳就去。”青娘微微一笑,视线却无意瞥到了李娴的脖颈,那上面青青紫紫,简直吓人。她眉头一皱:“将军又欺负阿娴了?”华裳还未说话,李娴立刻用沙哑破碎的声音道:“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摔的。”青娘对偏心将军、任由欺负的李娴无语,可是,一个人愿打,一个人愿挨,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只是狠狠瞪了华裳一眼。华裳痞里痞气地笑了一下。华裳的行动力极强,刚吃过早膳,李娴准备去问长刀修补一事,她则决定孤身去一趟隠山寺。李娴一边为她系腰带,一边用坏掉的声带道:“谁让将军不把自己的马骑回来,非要借用军府和驿站的马,现在怎么办?要不将军骑我的马吧?”华裳摇了摇头,长长的马尾刷过他的脖颈,李娴系腰带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几步路而已,我就当步行军了,一路跑过去就好。”以她能跑死马的脚力来看,也确实是个办法……办法个屁!“将军,您好歹记得自己是冠军侯。”哪有侯爷出门靠两腿跑的!华裳满不在乎道:“这下你看到了,大周就有我这号侯爷,哎呀,你可别婆婆mama了。”婆婆mama的李娴心都要碎了。华裳张着双手,任由他为自己整理衣服,反正上战场时,盔甲都是由他服侍穿上了,她早就习惯了。“梧桐不适应长安的环境,我也不想让它在城里养废了,那片草原才是它该在的地方。”提起自己的爱马,华裳真是满眼温柔,可转过头,她又忍不住恨恨道:“那个老狐狸!我的凤凰啊……”凤凰非梧桐不栖大概是华裳能想到了最美好的典故了,所以在御马苑遇见了“凤凰”之后,她就立即为那匹马起了一个与自己爱马相称的名字,以示自己的所有权。谁能想到啊,最后竟被那老狐狸阴了!还让他白占了她爱马的便宜!呸!想想就窝火!李娴声音嘶哑劝道:“将军一人上路,我不放心,要不我还是陪将军一同……”华裳:“不用,不用,我又不会丢,你放宽心吧。”您虽然不会丢,但是您能惹祸啊!李娴忍不住忧心。然而,将军又岂是他能够驾驭的?华裳最后还是一人空着手出了长安城。她刚过护城河,便撞见了自己第二任夫君的meimei魏篁。魏篁扭头见到朝阳下像是没睡醒的华裳,差点没骂出声。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莫非知道兄长在车上?魏篁忙扭头看向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的马车,还好马车帘幔遮挡,里面的人似乎并未注意到有人到来。很好,当作没看见放她过去好了。魏篁捏着团扇挡住了自己的脸,慢悠悠地背过身子,催促正在修车的车夫:“你快点。”☆、第6章亲家没成倒是成了仇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华裳扭过头,装作没看见,准备偷偷从马车边经过。魏篁以团扇遮脸,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挡住了车帘。就在华裳马上就要快从马车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折扇突然从车帘底端飞出,落在了她的脚前。华裳仰头望天,直接当作没看见,抬脚迈过。背后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阿妹,看到为兄的折扇了吗?”华裳迅速加快脚步,“跐溜”一下不见了踪影。这时,一杆麈尾将车帘挑开,车内的郎君沉默地盯着躺在路中央的那柄折扇。魏篁暗暗松了一口气。魏篁弯腰将落下的折扇捡起,递给自己的兄长,笑道:“阿兄太不小心了,幸好方才无人经过,若是有人经过将这柄湘竹扇踏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