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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出自官位或者权力,而是一种自然的孺慕之情。华裳身旁站着的一位武将撇嘴道:“那宋玉清简直就像是只老母鸡,一帮子文臣都是他的小鸡仔,最可恨的是李娴居然也对他如此,简直丢我们武将的脸!”这也难怪,王问之虽然是文人之首,但他也曾拜过宋玉清为师。宋玉清在朝中经营多年,虽然因为出身寒门,没有家族的支持,官位提升的很慢,但他的学问却极好,曾任国子祭酒,主管国子监,常被世家邀请去为世家子弟讲学,现在年轻一些的文臣几乎都要对他执弟子礼,他也被文人尊称为“宋师”。华裳正在走神,却见宋玉清朝她方向望来,对她遥遥一笑,当真是色如春晓,面若桃花,既脱俗美艳,又清俊显贵。旁的男人年纪稍长便有油腻之气,而宋玉清,她十年前见的他已然貌美,十年后的他越发深秀,就像是春日宴上一坛酿好的酒,十年沉浮,方酿成这芳香扑鼻的一杯。华裳也朝他笑了笑,神色慵懒,而且很快便转开视线。任你貌美如花,她也照样欺负不误,十年前她能把来当老师宋玉清气得摔书而走,十年后她照样也能。☆、第23章春日艳阳瑰丽,曲江池畔云鬓挨挨挤挤,你挤掉了我的金花,我碰到了你的步摇,各式熏香交杂在一起,熏得人昏昏欲睡。王问之代表圣人说了几句体恤群臣的话后,流觞曲水的盛宴便正式开始。华裳不专心地喝了几杯酒,便借着更衣的借口偷偷溜了出来。这种宴会她一向不喜,还是能免则免吧。华裳寻了一处清静之地,褪下木屐,提着裙角,涉水而行。蜜色的足尖儿撩拨着水面,一连串的水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滚下。她狠狠一跺脚,银白水花溅开,沾湿了她的衣摆。桃红色的外袍漂浮在水面上,如同落入池中的胭脂,松开的乌发随着水波轻轻荡漾,时而挑动嫣红落花,时而纠缠修长双腿。“叮”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她的自娱自乐。华裳环顾一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水边的高地上,一身白衣的楚江仙正盘膝而坐,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他的膝盖上安放着一张瑶琴,落花满头,他却仿佛入定一般,只微微垂首凝视着自己的爱琴。华裳踏着缓缓流动的水,朝他的方向迈去。撩拨的水花发出细碎的声响,楚江仙耳朵一动,下意识抬起头。流水落花,青萍红衣,一切都成为了陪衬,眼前只有此人,眼中也只有此人。华裳微微一笑,撩到耳后的长发滑落下来,温柔地蹭过她的脸颊。她松开裙摆,柔软的裙摆像是一捧被风吹散的柳絮,缱绻又多情地在风中招摇,吸足了水分后,沉甸甸地投入清溪的怀抱。她湿漉漉的指尖划过脸颊,撩过青丝,沾了水的青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明明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分析自己的心意,却仍旧被她找到了,该说是孽缘吗?虽然心思百转,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忍不住对着她微笑起来。她的颜色比阳光更加耀眼,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华裳察觉到他的变化,像是闹着玩儿一样,将手掌插进水中,内力催动,猛地朝他泼了过去。楚江仙一惊,身体却来不及躲开,只得被银雪似的水花淋了个满身。他瞪着眼睛瞧着她,又惊,又气,又羞,却唯独无怒。华裳扬眉笑了起来。他湿漉漉的模样就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雪莲,一身高冷之气化作了风流之水。“冠军侯。”他义正言辞。华裳满脸都是笑意,青丝黏在湿漉漉的脸颊边,随着她的笑意滑落到唇上。他的视线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刻移开。华裳迈上河岸,脚掌陷进软暖的岸边泥中,印下一个可爱的脚印。她抖了抖裙摆,笑问:“你怎么在这里?”楚江仙的眼神重新移了回来,沿着她沾着泥的脚掌一点点向上,触及她螺狮骨上粘着的一粒小小的花瓣。蜜蜡美人,窈窕风流。那只脚轻轻提起,轻云般的裙摆随之流动,她随意地弹掉脚踝上的落花。“怎么不说话?”楚江仙淡淡道:“冠军侯怎么在这里,某就为何在这里。”华裳笑了一下,递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楚江仙轻咳一声。华裳准备在他身边坐下,他却伸出手拉了她一下。“唔?”楚江仙指了指背后,“这里。”华裳探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坐在一方白锦上,他挪了挪身子,让开一处。华裳低头看了看自己新换的白裙,应了他的邀请,在他背后坐下。华裳:“我身上有些湿,尽量离我远一些。”楚江仙:“无妨,我的衣服也是湿透才晾干的。”是吗?华裳也不拆穿他的谎言,直接靠上他的后背。靠上之后她才发现,原来看似文弱的楚江仙也有一个宽厚温暖的后背。他身体的温度顺着单薄的衣衫攀爬过来,贴上她的肌肤。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应该是用浸泡草药的热水祓禊沐浴过,都在家里沐浴过了,又怎么会再用河水?他是太紧张了吗?竟然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华裳什么都没有说,任凭温柔的春风拂过衣摆,她叼着一根草,哼着小曲儿。楚江仙听了一会儿,便随手拨弄起琴弦,琴弦发出轻快悠扬的声响,他所奏正是她哼的小曲儿。他弹了一遍,第二遍又改动些许,华裳不懂,只是觉得听起来更加好听了。华裳:“这是我在草原上听到的小曲儿,虽然不明白他们唱的是什么意思,还挺好听的。”楚江仙低声道:“民间有许多好东西。”她闲聊道:“散落在民间的明珠吗?说起来你也是。”楚江仙拨弦的手指僵住了,他红着耳朵问:“什么?”华裳朝后顶了一下,笑道:“你不是出身世家,现在却是世家的座上宾,难道不就是遗落在民间的明珠吗?”“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他摸了摸自己几乎不会动弹的手指。“当然一样了,不,应该说阿仙你更加耀眼才是。”华裳说到激动处有些兴奋地挥了挥衣袖。背对着她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无处安放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这简直是楚江仙小半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刻,即便刚刚学琴时,他也从来没有发出这么难听的琴音。楚江仙按着琴弦,朝华裳偷偷望去。华裳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