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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换帅,是兵者大忌。”“王大人你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道——“冠军侯,你的意思呢?”“陛下,您以为如何?”华裳勉强把自己的惊讶吞下肚去,她不知道两人竟然能为她带兵的事争吵至此,倒显得她自己像是没事人一样。季无艳的声音从帘帐后传出,“两位大人替冠军侯考虑的如此周到,冠军侯还不快道谢吗?”华裳一脸懵,还是按照陛下所说,感谢了二人。听了她的道谢,两人的脸色反倒更加不好看了。季无艳:“明日早朝,朕会再让朝臣讨论此事,现在先让李娴多注意一下突厥那面的动静。”季无艳虽然体弱多病,常常罢免早朝,但他并非没有自己主意,可以任朝臣摆布。这位君王阴晴不定、心思难测,谁又敢轻易摆弄。三人便道:“陛下圣明。”季无艳:“你们在宫中逗留这么多日,家人也好担心了,先回去吧,有什么话明日早朝再说。”“冠军侯你留下。”华裳恭恭敬敬道:“是。”王问之朝华裳点点头,退出勤政殿。宋玉清的唇动了动,也垂眸退下去了。季无艳也让朱秉之离开。这下子整个大殿内就只剩下季无艳和华裳两个人了。华裳拉了拉衣领,就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她身上又被汗湿透了。季无艳温声道:“阿裳,你来。”华裳站在纱帐外,一只手探了出来,握住她的手腕。季无艳的大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轻轻勾了勾。“来,你我抛开君臣那一套,说一说真心话。”他毫不忌讳地拉着华裳在地毯上坐下。两人隔着一层纱帐,背靠着背坐着。季无艳没精神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真的要领兵出战吗?”华裳仰起头,盯着彩绘的房梁,坚定道:“是。”季无艳嘴中发出一阵笑声,听着满是悲凉与无奈。“你就从未考虑过自己一旦出事该怎么办吗?”“你……华家怎么办?你的夫君怎么办?”你又让朕该怎么办啊……作者有话要说: 王宋二人塑料花友谊又告吹,进入了互相扯头花状态☆、第55章淡淡的香气从华裳背后传来,撩拨着她的嗅觉。华裳揉了揉鼻子,又看了看自己蜜色的手指,那上面有着厚厚的茧子,也有许多细小的伤痕和冻伤的痕迹。她笑了,手掌缓缓按在胸口挂着的一方玉佩上,“陛下也许不信,我在见到陛下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陛下将会是明君。我那时便告诉自己,我愿为陛下刀剑,为了陛下,我战无不胜,无可匹敌。”季无艳的唇颤抖了几下,又紧紧抿住,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这让他怎么说?让他还能怎么说啊……他这一生可以辜负任何人,却绝不敢让她对他失望。季无艳笑着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落进他的掌心。明面上,他是君,她是臣,他可以交给她权柄,也可以随时随地收回,肆意cao纵她,可是,谁也不知道,背地里,是她,一直是她将他架在明晃晃的火堆上,让他不得不往心思难辨的帝王之路、明君之道上走。他本就体弱多病,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按照他的心愿,他恨不得将江山交给其他想要的人,自己做个闲散王爷,多活一日便赚了一日。可是,就因为华裳的出现,他不能也不忍辜负她为自己守护的大周。你说为了朕,你可以战无不胜,无可匹敌,那你可知道,朕为了你,也可以权掌天下,无所不能。他张了张嘴,可嘶哑的喉咙已然说不出话了。过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问:“你心意已决?”华裳坚定:“是。”固执的华裳,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朕明白了,朕会安排的。”华裳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的喜意,“那就多谢陛下了。”“嗯。”季无艳捂着发热的额头道:“不过,朕有一个要求。”华裳眨了眨眼睛,“陛下请说。”“朕可以让你去,但你要让华裳留下。”华裳懵了一瞬,“陛下,臣就是华裳啊。”“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怨朕不给你机会了。”华裳啜了一下牙花,她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好了,你回家吧。”“是。”华裳慢悠悠地退出勤政殿,却没有看见她迈出门槛后,那层帘幔被掀开,一个人痴痴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朱秉之送走华裳回转,刚一进勤政殿就被吓住了。“陛下!”朱秉之大叫一声,扑上去扶住季无艳,中途还脚软踤趔了一下。季无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慌什么,扶朕躺躺。”朱秉之整个身子都在发颤,“陛下,小的去召御医吧!”季无艳嘴角全都是艳红的鲜血,甚至衣衫前都是血,像在胸前开了一朵秾艳的牡丹。他轻咳一声,将翻涌上来的血重新咽下。他冷淡道:“叫什么,老毛病而已。”朱秉之眼中含泪,扶着季无艳回到龙床上。季无艳叹息一声,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般倒在了床上。朱秉之急切道:“陛下不愿见御医,那将冠军侯叫回来呢?”季无艳一手捂着嘴,指缝里尽是鲜血,另外一只手指着他发颤。“你……大胆!”朱秉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泣涕涟涟,“陛下一定要保重龙体!”季无艳勉强喘匀了气,“你叫她回来做什么,别吓到她,她将要上战场的人,这时候让她见血也不吉利。”朱秉之心想:您都这样了,居然还一心惦记着她见血不吉利,您这都快把她当成心尖尖了。唉,大抵这世上最难的爱情,便是九五之尊的了,虽然富有四海,还不一定真能得到心上人的心。季无艳揉了揉额头,轻声道:“朕知道自己的身体,无事,过段时间就好了。”这个时候该是楚江仙出问题的时候吧?所以他才会……他在龙床上平躺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去把宋……不,你把王问之叫来。”朱秉之犹疑。陛下身体都这样了,明日还要早朝,今日还要再召见大臣吗?季无艳抬头,视线冰冷如刃,“去!”朱秉之一个哆嗦,立刻磕头离开。他怎么忘了啊,陛下那张艳如桃李的皮囊下却有一颗冷若冰霜,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心。朱秉之匆匆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