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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将双臂一推,将犯痴的某人哐当推在车壁上,恶狠狠地一鞭子抽下去吓得白睢脸上的rou抖了两个来回。车身被抽出一条不深不浅的印子,可见她的火气还是有些可怖的。“白三岁!你欠抽了是不是?”话音刚落金凤银凤两个丫头就冲上来拉住她们大姐,装模作样打圆场。金凤:“姐、姐、姐……听我一句,别气,别气,气大伤身。”银凤:“为我们好的,真的真的,白大个儿是好心的。”两个人一人拉一只胳膊,生生让苗小柔那原本要踹到白睢身上的一脚落了空。白睢捂着胸口,瞪着两只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在双凤身上来回扫——够了,以为窜出来打圆场他就不知道是你俩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出卖他的?没揭穿两个丫头片子,只将视线落回火爆脾气的大彪身上,少年倒是半点都不虚,硬着脖子脑袋往前一伸:“是啊,欠抽,你来打啊。来来来,打你爷爷,打完给我滚回船上!”苗小柔柳眉紧蹙,恨得牙痒痒,扬起鞭子就挥了下去——白三岁立马将脖子一缩,闭眼嚎叫:“轻点轻点!”鞭子没打下去,又被金凤银凤拦住了,死死拽着她的手臂不让动弹。少年没感觉到疼,眼珠子一转悠,嬉皮笑脸道:“嘿,给个面子,彪哥。”莫说金凤银凤拦着,其实她根本挥不下去——这叫她怎么下得去手啊,这白痴废了如此大的工夫要送她走,可不正是为了她的平安着想。马鞭子砸在地上,她甩开双凤的手,一个箭步迈上去。白睢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背抵在车身,已是退无可退,不得已正面迎接了某人揍在胸口的一记稍稍有些力道的粉拳。白睢:“……”就这样?舍不得揍他吧?苗小柔忽而一扫暴躁,软了语气,狂风暴雨作祟的眼睛也平静下来恢复成了一汪深潭:“把金凤银凤送走,我留下。”金凤银凤:“?”苗小柔:“我是不会走的,没办法袖手旁观。”白睢斜斜瞅她一眼,讪笑道:“嘁,你别来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能怎么帮我?别以为多简单似的,赶紧给我走。”“我已经被丞相盯上了,走不了。”她短短顿了顿,突然抓住少年的手,晶亮的眼睛里光芒灼灼,“你当我全是为了你么?我既然陷进来了,就要亲眼见证夏国皇帝身首异处,要亲自参与这场复仇!”爹娘去世的这笔账,她是算在奉天帝头上的。当初是她力救白睢,她没错,她不后悔,离开永州城前老爹也一改态度,说她做得对——小家算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米粮生意,难道还没看够百姓疾苦么。后来她在山上等来了父亲的遗书,老爹在遗书中说,他死得其所,唯遗憾不能亲眼见黎国复兴重现太平盛世。她留下来陪着白睢,往小了说是为了自己,为了她视作亲人的这个人,往大了说,是为了苍生。那朝堂上有多少大黎旧臣为之赴汤蹈火,算上她一个又何妨。她盼望着有一天白睢能站在最高的位置,成为一个明君,他不笨,心也好,一定不会叫她失望。而这个过程,哪怕身首异处死无全尸她也要每一步都参与。少年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舌头小小打了个结:“这、这个……你指甲掐得我手……疼……”越说越小声,因为她在苗小柔眼中,看到和他自己一样坚定的决心。他不由凝滞了呼吸,正色提醒她:“这条路,很难。”她答得不快也不慢:“我陪你走。”安静了两息,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睛。最终,少年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拽住:“那好,一起没皮没脸当狗吧,等我俩獠牙磨好了,一起咬死郭老贼。”金凤银凤感动地抹眼泪,叽叽喳喳插话道:“还有我们,我们不走,我们也要给爹娘报仇。”白睢把脸转过来,不爽地冲她俩呸了一声:“滚滚滚,大狗说话,狗崽子一边儿凉快去。”三句话不离“狗”,他对自己的角色认识还挺深刻啊。这可谓是苦中作乐,笑对人生。苗小柔敛眉笑了笑,撒开少年的手,转身抱住两个meimei,温言道:“你们乖乖坐船走,知道么。到了那边要学会照顾自己,别总是只知道打扮,多练练针线厨艺,以后嫁了人可不能缺这些手艺。”双凤依依不舍:“姐……”想说自己留下来吧,家中大姐头发了话怎好不听。又加之她们自己也知,自个儿没甚本事,留下来空成了拖累。到了此时,双凤方才知晓,她们不能一辈子窝在羽翼下,没了大姐在身侧,需尽快多学些本事才是,否则岂不叫大姐分心担忧。金凤乖乖点了点头,伸着脖子对白睢道:“喂,你要照顾好我们jiejie,知道么!”银凤附和:“就是。”“用不着你俩多嘴,小爷定把她当菩萨供着。”白睢没好气地应了她们,又保证不出三年接她们回来,到时候她们大姐全须全尾的,一定会比现在长得壮实。苗小柔送两个丫头上车,又叮嘱了她们好些要紧事,等毛崇之催了两遍方才放车马上路。两个丫头哭唧唧的,脑袋伸出车窗,挥了好久的手。就这样,把自己的两个meimei送走了。接下来,无牵无挂,可放手一搏。白睢握住她的手,有什么话想要出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终是默然牵着她一起上了回宫的马车。出去时是四个人,回来却只有两个人,待回了合正宫,自然立刻就迎来了翠枝的质疑。小皇帝素来是看她不顺眼的,只瞥了瞥她不予搭理。这回还是毛崇之应了她,说是偶遇老乡,顺道把两个丫头送回老家去了,省的一直在宫里住着也不方便。“那抱厦厅的东西,可要收起来?”翠枝立即便问。毛崇之回她道:“不收起来,难不成还让苗姑娘去住?”翠枝:“这不有住处腾出来了么,她难道还要住那暖阁?”毛崇之:“嗐,你道是应付住那儿的么。小皇帝不过是没有明说,那个苗姑娘本就是皇后人选,而今不过提前上了龙床伺候。不过……呵呵,想要名份,不还是看咱丞相点不点头。你就甭管了,省得又招小皇帝白眼。”翠枝:“可这……夜半不许人伺候,彤史女官也不召来,也不知陛下幸了她几回,若怀上个麻烦,丞相那里……”毛崇之拂尘一甩,话回得毫无破绽:“嗨呀,你还不知她出宫看的什么病么?”轻蔑笑着,附耳与翠枝小声道,“丞相早有准备,下的是绝嗣的药,她就是承了千百回雨露也结不了果子。”翠枝听罢,也就不再打回暖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