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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说话,心里无不是赞同。江月儿攥紧拳头,问道:“那后来呢?”“后来,纳征换婚书的前一天,傅家有知道内情的人也看不下去,跟我们报了信。”“但那时婚期已近。”“是啊!”杜老爷叹道:“幸好你爹那时候站了出来,说他愿意娶大妹,并在婚后就离开松江。我们怕夜长梦多,当天就到衙门里找了个官媒为你爹娘办了婚书。等傅家知道此事时,他已经带着你娘离开了松江。”江月儿再没想到她爹跟她娘成婚还有这样的隐情,听到最后,舒了口气:“我娘不是私奔的,那他们凭什么这么诬蔑我们家名声?”“你知道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吗?”杜老爷问道。“傅家坊?”答话的是杜衍。杜老爷点点头:“不错。这附近住的大部分是姓傅的族人,才叫傅家坊。加上傅老爷既是族长又是里长,我们姓杜的势单力孤,怎么跟他们斗?还不是任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虽说如此,江月儿还是觉得有哪里说不通。杜衍已经先问了出来:“若是怕傅家恶横的话,阿婶成婚后又不在傅家坊住,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松江?”这孩子也太敏锐了!杜老爷暗叹一声,道:“傅家失了独子,原本视你阿婶为囊中物,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岂不恨得滴血?若是你阿婶再留在松江,万一哪天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倒也是……不过,江月儿转念一想,不服道:“那也不用一辈子躲着他们吧?我爹娘是正经成婚,说到哪都光明正大。他们欺诈在先,凭什么这么横?还害得外公外婆也离乡背井这些年。”她在杨柳县这些年,从来只见子女依附父母生活,没见过父母还反过来投奔出嫁女。想来,要不是实在在松江住不下去,外公外婆也不会年纪一大把还饱受奔波之苦。这两个孩子,再猜下去,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仓促之间想不出理由,杜老爷不得不扶了额头,□□了一声。江月儿同杜衍一边一个扶住他,叫道:“外公你没事吧?”米氏忙站起来指挥两个孩子:“定是头疼病又犯了,快扶你们外公回里屋躺着。”把外婆劝在房里照顾外公后,想起外头的几个客人,江月儿赶忙出来道谢。严小二一挥手,连他哥都代表了:“小意思,月meimei你再有什么麻烦事,一定遣个人告诉我一声。我就在松江,谁敢欺负你,我们弟兄两个一定饶不了他!”说完,还斜眼别了杜衍一下。“怎么个‘饶不了’法?是像刚刚那样,被人像撵狗一样地‘饶不了’吗?”杜衍抱了手臂,轻轻一勾唇角。江月儿瞪大眼:阿敬不是一向不屑跟严小二这个三句话不离“打”字的莽夫说话吗?今天这是怎么了?第44章这句底揭得太狠了,脸皮厚如严小二也只强撑着辩了一句:“那是意外,我怎么会想到这么多?”杜衍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轻笑:“意外。”杜燕子这货从小到大最爱用这种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腔调笑话人!严小二最烦他这样,站起来冲他瞪眼:“杜燕子,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杜衍敛了笑,正色道:“命只有一条,这样的意外再来一回,你想下回想周全点都没机会了。”严小二涨红了脸,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半个字来。江月儿看他被挤兑得可怜,赶紧道:“本来就是嘛,我们初来乍到的,谁知道人家一言不合就对我们喊打喊杀的?严二哥也是好心帮我们,你怎么这么说人家?”杜衍幽幽看她一眼,倒是没说话了。江月儿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这家伙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心里琢磨着等事情平了,要好好审审他,问严氏兄弟:“你们会在松江停几天?”严小二正想说话,被严大抢先道:“等船装满我们就走,大约三四天的样子。”严小二大急:“老大……”严大厉眼一瞪:“怎么?你忘了爹还在云州等着我们吗?去晚了你不怕他老人家削你?”严小二生气地瞪回去,倒是没反驳他。江月儿看不明白这兄弟俩在打什么哑谜,就听严大道:“你们这里需要人手,外头的几位兄弟我给你们留着,有事尽管使唤。”顿了顿,他补充道:“这是你爹跟我爹事先说好的,人你尽管收着,几年前你舅舅回来也是那几位护送回来的,这里的情况,他们尽都明白。”“这么说,我外公外婆家的事你们早就知道了?”杜衍问道。严大淡淡一笑,算是承认了。严小二不满道:“那哥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严大冷笑一声:“你那张嘴,告诉给你,你转头就能把咱家底都卖了,我敢跟你说?再说,我听到的也就是那些流言,那是能瞎说的事?这事的内情我不也是头一回知道吗?”严小二噎了噎,道:“那我能留下来,我也要帮忙。”严大有招治他弟:“你留不留我说了不算,问爹去。”完了对江月儿道:“我们就住在码头旁边的平安客栈里,船上还有些事,我们先回去办事,晚些时候再来。”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两兄弟,江月儿和杜衍都没什么好客气的,听严大什么都安排好了,将人送出了杜家家门。严小二倒像是还有话要问的样子,被他哥死拉活拽地拽走了。人家的家事,明摆着不愿意跟他们两个外人说,这笨蛋还上赶着掺和,嫌弃自己不够招人烦吗?送走严家两兄弟,杜衍道:“你在家待着,我出去一趟。”“你去哪?”“今天捕快带了那么些人走,我总得去衙门一趟问问情况吧。”杜衍淡淡道。这个人,越来越怪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江月儿问道:“那,那你走了,傅家来人怎么办?”刚刚打人的时候她还生龙活虎的,但被人追了一回,虽然她嘴硬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怕的。杜衍的心软了软,转身解释道:“这里的情况还是王叔王婶更明白,更知道怎么对付。再者,他们刚刚那么些人被带走,只要还想在这住,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麻烦的。你在这陪着外公外婆,也好叫他们安些心。”顿了顿,温声道:“衙门不远,我很快回来,别怕。”阿敬从来不会跟她说这样的软话,他只会骂她笨笑她傻……不过听着还叫人怪熨贴的,江月儿心中蓦然生出“吾家有儿初养成”的欣慰感,遂一脸慈爱地叮嘱道:“那jiejie就听你的,你也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