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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远朝她起来,大约是看到她脸色不大好,他面上有些担忧。“怎么了?”他坐到她身旁。陶书容摇了摇头,本不想说话,却又觉得心头那块重石让她呼吸困难,十分憋屈,还是决定告诉林牧远。“你看到了么?柳家只有柳夫人来参加嫣儿的婚礼。”陶书容道。而且,柳夫人也笑得勉强。“嗯,我看到了。”林牧远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该为她高兴呢。”“当初听别人说起她,都是夸她,我心里只觉得她只是命好,出生就富贵。”陶书容别过脸去,“别人仰慕她的时候,根本不在意她这个人,在意的都是她的家世,她的父亲,她的jiejie,偏偏这些都是最让她痛苦的,就连四处流传的她的才德,也都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林牧远轻轻叹了声气,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即便是和她生长在一处,也未必了解她的心情,何况旁人只是道听途说,依照自己的想象把所有美好都强加在她身上。”陶书容转过脸来,她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几分。陶书容真怕林牧远劝他,怕他说柳嫣儿拥有的比旁人多得多,只有别人羡慕的份,她根本不应该心疼她。还好他没有。还好他认同她。陶书容松了一口气,静静地坐了片刻,看到新郎和新娘行礼,才又起身去凑热闹。在这个过程中,林牧远一直跟在她身边,让她有一种安心和安全感。朱文轩如今是吴梦的县令,吴梦有头有脸的人家也都来了,陶书容不认识,却觉得美好。她的婚礼上也来了很多家乡有名的人物,可是她只记得她的婚礼有人来捣乱,差点不能及时行礼。总算是在胡思乱想中过完了这热闹而又忙碌的一整天。这夜陶书容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林牧远就在身边。第二日,陶戈以说要领着他们到朱家去拜访,陶书容也十分想去,她想去看柳嫣儿,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安慰她。到了朱家,朱家仍是那样客气地接待他们。柳夫人也在,陶书容坐到她旁边。一大群人坐在厅中闲聊,东拉西扯,各讲各的。“书容和牧远是什么时候成亲的?”柳夫人突然问。“腊月的时候,如今快成亲四个月了。”陶书容答道。“有孩子了吗?”柳夫人低声问,眼睛看向陶书容的腹部。陶书容有些窘迫,忙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呢,多谢伯母记挂。”柳夫人很高兴,满面笑容道:“你们四个年龄差不多,成亲的时间也差不多,将来应该也差不多同时有孩子。不如此时搭个亲家吧?”正厅中顿时安静下来,柳夫人抬头一看,除了她,众人皆是尴尬地沉默着。突然的安静让柳夫人也有些尴尬,但她却不知道原因,仍是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朱家和陶家本就亲近,要是能亲上加亲不是就更好了吗?若是你们两家结了亲,今后即便离得远,也不会疏远了关系。”陶戈以咳嗽了一声,朱尔克和徐若兰的脸色也很难看,众人依旧沉默着。柳夫人虽不清楚状况,却也知道不能再提,故而也沉默了。气氛一时变得诡异。陶书容笑了笑,开口道:“柳伯母说得极有道理,不过此时谈论此事实在是为时过早。还不知道是否真的能两家正好一男一女呢,等将来有了孩子,真是一男一女,他们的性格脾气都适合的话,再给他们定下亲事。”柳夫人点头道:“还是书容考虑是周全。”便不再提此事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陶书容给林牧远递了个眼神,林牧远便说了他们次日要离开吴梦,到建康去。朱家父母又留他们再住几日,陶书容只得和他们解释林牧远的师父在建康等着他们,他们得尽快赶过去。这理由实在是很充分,朱家父母便也不再多留,只又关心嘱咐了几句,才放他们回了客栈。“你们明日什么时间走?”回到客栈,陶戈以问陶书容和林牧远。“早晨吧,早晨天气凉爽,适合赶路。”陶书容道。陶戈以冷哼了一声:“这才四月初,即便是正午也没有多热。况且,早晨你起得来么?”陶书容有点气不过,觉得爹爹讽刺她,可是却又是事实,她确实不爱早起,心中的气和恼只得憋了回去。“那就上午些,睡足了再起,才有精神赶路。”林牧远道。“也好。”陶戈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爹爹,那您什么时候回惠安呢?”陶书容问。“怎么?生怕我跟着你们到建康去?”陶戈以反问道。陶书容十分泄气,昨日还因为父亲感动得一塌糊涂,今日就看清了事实——爹爹和她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的。“爹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您一个人回惠安,路上会不会太无聊了。”陶书容耐心解释道。陶戈以侧目看向陶书容:“那你有什么办法来解决么?”“您可以带着肃安回去啊,路上有个伴嘛!”陶书容殷勤道。“我带了不少人来呢,不缺肃安这一个伴。”陶戈以笑得阴险,“况且,肃安得看着你。”陶书容满腹委屈,无处诉若。爹爹若是加个“们”字还让她好受些,可爹爹偏不让她好受。陶书容只能化悲伤为力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搬到马车上去,肃安见她一个人拿不动,也不来搭把手,只默默地看着。爹爹明知道她拿不动,也不肯派个人来帮她,她顿感绝望。正在她在和行李抗争了片刻,打算放弃的时候,林牧远进来顺手将她的行李拎了出去,放到马车上。陶书容简直感恩戴德。这个晚上陶书容再一次无眠,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子里乱作一团。想翻个身却又怕吵醒了林牧远,整个人僵在那儿,不敢动弹。“怎么了?”林牧远也还没睡着。“不知道,我睡不着。”陶书容道。“我也是。”林牧远道。“再过二十多天,我们就能到建康了。”陶书容道:“你终于可以见到你师父了。”林牧远苦笑,不答话,心中却在想陶书容想的明明是她终于可以回惠安了。“你睡了么?”陶书容见他不答话,以为是他睡着了。“没有。”林牧远轻声道。“那为什么不说话?”陶书容问。“不知道该怎么说。”林牧远答道。陶书容轻轻叹了声气:“那就不说了吧。”“书容。”林牧远突然又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