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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哑了。果然是因为她身体好,就连生病都好得快些。陶书容正暗自高兴,到了下午,却有了别的症状。嗓子的确不痛了,咳嗽也减轻了,可是她开始流鼻涕,鼻孔仿佛被堵了,几乎喘不过气来。从下午开始,陶书容一直在擤鼻涕,到了晚间,她觉得自己头晕耳鸣,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怕是时日无多了。一躺下,更是两只鼻孔都不通气了。陶书容觉得自己快死了,大约会是窒息而亡。林牧远见她才躺下又起身,就大致知晓她的情况,便开口道:“还是过来吧。”陶书容忙拒绝道:“那怎么行?我一个人睡不好就罢了,还得惹得你也睡不好。”林牧远笑道:“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也会睡不着的。”陶书容一惊,她翻来覆去的夜晚有点多,他每次都知道?陶书容顿觉窘迫,仍推拒道:“整夜坐着,你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我站一会儿就好了。”林牧远轻轻叹了声气,走到她身旁来,握住她的手腕。陶书容只得乖乖跟他走。“每次都要这样。”林牧远笑道。陶书容也想笑,但她忍了笑意,将床上的被子全拿到榻上来,只留了一床两人盖的,其余的全叠起来堆在林牧远身后。“我靠你,你靠它。”陶书容指了指那堆被子。林牧远点点头,依言斜倚在那被子上。也算柔软舒适。陶书容也靠过去,头枕在林牧远肩膀上,身体大部分却是靠在被子上。说好要在自己床上睡的,既然做不到了,那她只能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注意睡姿!不要搂他!陶书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鼻孔仍不勇气,口中干燥,喉咙有些刺痛感。她去倒了杯水喝,喉咙的痛感就完全消失了,待她洗漱完毕,才觉得呼吸顺畅许多。此时林牧远也醒了,他将头发束起,洗漱之后又回到榻上,准备将那些被子叠起来。陶书容也过去帮忙,两个人一起做事,果然快了很多。“我昨晚没怎么样吧?”陶书容瓮声瓮气地问。林牧远淡淡笑着,手上的动作也未停下,“没事,你昨晚没有发烧,只是呼吸声有些重。”陶书容微微一愣,她不是问她昨晚病情如何呀,而是问她有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比如有没有搂他抱他……呼吸声有些重?陶书容一想,自己鼻孔不管用了,自然会张嘴呼吸,怕是说打呼比较可信吧。“那就好。”陶书容想了那么多,却只憋出了这三个字。林牧远点头,笑道:“现在好些了吗?”“好多啦!我感觉我已经痊愈了。”陶书容道。林牧远失笑,说话声音都还瓮声瓮气的,居然就说自己痊愈了。陶书容的高兴没能维持太久,白天消失的症状到了晚间又一一回归,陶书容又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几日下来皆是如此反复,过了三四日才算有所好转。等她能活蹦乱跳的时候,已经是小半月之后了。陶书容决定要去放风筝,庆祝一下自己病愈。肃安扶额,无奈道:“小姐,如今已经是梅雨时节了,哪里是放风筝的时候啊?”陶书容笑道:“正是因为梅雨之中难得有今日这样好的晴天,不能辜负了呀。”肃安无奈,只嘟囔了一句“去哪儿给你找风筝啊?”,便出门去了。这话肃安说得虽轻,却还是让陶书容听到了。如今不是放风筝的时节,集市上可能没有卖风筝的。那就算了吧。陶书容本想叫住肃安,可是肃安步子太快,待她走到门口,早已不见肃安的人影。林牧远放下茶杯,起身道:“我也去瞧瞧。”陶书容笑道:“我不过一句玩笑话,如今的确不是放风筝的时节,十有八九,是找不到风筝的,不必勉强。”“你病了这么久,确实该出去见见风。”林牧远脸上有淡淡的笑容。“那我和你们一起去。”陶书容道。“你还是先休息会儿吧,放风筝也需体力呢。”林牧远道。陶书容深以为然,于是在房中坐了一上午。到了午饭时间,林牧远和肃安都还未回来,陶书容有点儿担心,偏偏此时腹中空空,该到楼下觅食去了。陶书容一下楼,却见林牧远和肃安正在吃饭,有说有笑,开心得很。陶书容气得头晕,回来不同她打声招呼也就罢了,居然连吃饭也不叫她!心头一团火烧得她胸闷,她径直走到他们桌前,也不说什么,只坐下默默翻白眼。林牧远轻笑道:“想吃什么?”陶书容的怒火尚未熄灭,自然不想答他,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小姐,我们是准备将你的饭菜送上楼给你的,谁知道你这么早就下来了。”肃安解释道。“你这是怪我要自己下楼咯?”陶书容气道。肃安欲哭无泪:“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呀。”此时小二过来添了碗筷,陶书容也不言语,端起碗开始吃饭。吃得差不多了,陶书容心中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之前她病着,每日的饭菜都是他们给她送到房中去的,今日他们也如此打算,陶书容能理解。他们为了她的放风筝的玩笑话,大约在外头奔波了一上午,依然没寻到风筝。陶书容有些愧疚。吃完了饭,肃安又道:“建康城繁华热闹,要寻个地方放风筝,怕是得到城郊去。”陶书容有些疑惑,他们当真寻到了风筝?林牧远点点头:“城郊不错,空旷,也清静,马车也好久不用了,今日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稍歇片刻,陶书容便跟着林牧远在归云居门口等着,肃安去取马车。“风筝在哪儿?”陶书容问道。“已经放在马车里了。”林牧远答。陶书容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感动,他们什么都为她准备好,她却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同他们生气,陶书容觉得自己实在是可恶。陶书容一上马车,就瞧见了他们的风筝,上面绘着仙鹤的图案,画工精巧,做工细致,做出这个风筝估计得花不少工夫。陶书容凑近仔细瞧了瞧,却见那风筝粘合处颜色与别的地方不同,她伸手摸了摸,粘合处的纸比旁边软许多。这是新扎的风筝!陶书容立即明了。这本不是放风筝的季节,不知道他们得花多少功夫才能找到做风筝的人家,又得花多少功夫才能请人家在这一上午扎出这样一只风筝来。陶书容更觉愧疚,她坐正身子,低声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