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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不会怜香惜玉。”楚姮见书房里没凳子坐,干脆双手一撑,坐在书案边儿上。蔺伯钦见她又没规矩,蹙眉道:“身为女子,怎能如此粗蛮,快下来。”楚姮托腮,朝他无辜的眨了眨眼:“这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我大老远给你送梨汤来,双脚好痛。”说到这里,楚姮起了调侃心思,目光在蔺伯钦身上徘徊,“啊……难不成夫君是要我坐你腿上?”蔺伯钦:“……”果然,每次听到楚姮叫他“夫君”都说不出好话。正文十四章楚姮嘴上逞了能,心情格外愉快。她指了指食盒里的梨汤:“喝吧,这次味道保证好。”蔺伯钦揭开食盒盖子,不禁迟疑了一下:“甜的?”“甜的好吃。”“我不爱吃甜。”“那怎么行。”楚姮端起碗抿了一口,一脸满足,“我喜欢吃甜,你也必须喜欢。”蔺伯钦黑着脸说:“蛮不讲理。”楚姮将碗一放,不乐意道:“我看你就是惦记叶芳萱给你做的好吃的。”“……又提她干什么?”“蔺伯钦,虽我与你约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娶叶芳萱,我不同意。”也许是第一印象太差劲,楚姮见不得这人在她面前晃悠。蔺伯钦简直摸不透楚姮的脾气。他淡淡道:“我不会娶叶芳萱,这点你放心。”楚姮满意的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手,从书桌上跳下来,靠近蔺伯钦,问:“最近采花大盗的案子有线索了吗?”蔺伯钦蹙眉摇头。“看样子是一筹莫展了。”“一筹莫展倒不至于。”蔺伯钦沉吟道:“上午杨腊从秦安县带回一份文书,有人目睹到采花大盗的大致模样。”“大致?”“是。”蔺伯钦递来一张画像,“凶犯蒙着脸,不知长相。唯一能比对的,就是他手腕上有个出血的牙印。现在望州各县都在全力搜查手腕带牙印的嫌疑人,只要他不离开望州,就有破案的希望。”楚姮看了眼那画像上画着的牙印,是在凶犯的左手。她道:“这牙印可能是某位被害女子留下的。”“我也是这样猜测。”蔺伯钦说完这句,看向楚姮,思忖道:“李四娘,有件事我想给你谈谈。”楚姮瞪他一眼:“什么事?”蔺伯钦认真说道:“如非必要,你不用常来县衙。清远县衙未置家眷跨院,乃严肃之地,你隔三差五过来,教旁人看去,还当我这个县令好逸恶劳,不顾境内百姓民生。”“你哪这么多大道理。”楚姮气鼓鼓的盯着他,“我见过地方上无数县令知府,都是整日寻欢作乐?更何况我过来只是给你送甜汤,一番好意,你还不领情?”蔺伯钦肃容,竟与她争辩:“正因为那样的官太多,我这样的官太少,大元才会从根上腐朽。你看边疆南蛮北狄、西戎东夷,皆虎视眈眈,若一朝战起,胜负孰料?自古便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做官也是这个道理,难道还需要我重申?”楚姮以前在国子监读书,教书的太傅没一个敢这样说她,但自从遇见蔺伯钦,她好像经常挨训。而且每次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大元腐朽,这是不争的事实。楚姮的父皇也因此忧虑,但内忧外患,朝野纷争,让她父皇无暇顾及其它,只想着如何稳固皇权。为了稳固他的皇权,不惜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下嫁给陈俞安,可是,有谁来问过她是否情愿?想到这些,楚姮神色瞬间落寞。她低着头,一缕发丝从额前长长垂下,搭在左眼纤长卷翘的睫毛上,不发一语的样子,楚楚可怜。蔺伯钦见她这幅模样,还以为自己说了多重的话。回头一想,自己明明也没说什么。到底是他先败下阵来,语气无奈:“罢了,方才是我语气太重,你莫往心底去。”楚姮本就没生他气,可见他这样,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她微微侧头,不让蔺伯钦瞧见她的得意的小表情。“我怎么会往心底去呢?只要夫君别辜负了我的心意,将这碗梨汤给喝了。”说完,她顺手将汤碗递过去。蔺伯钦迟疑了一下。楚姮柳眉微蹙,左手捂心:“看来夫君根本不想对我道歉呢。”她一双眸子仿佛盛满盈盈秋水,朝人望来,心旌荡漾。明知道不安好心,可鬼使神差的,蔺伯钦便接过汤碗,像喝药一般,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蔺伯钦脸色很不好,他甚至想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荒唐的举动——色令智昏!怪不得她能连嫁三任丈夫……蔺伯钦眸色一暗,将空碗远远推向旁边。就在这时,门外胡裕来报:“大人,宋志河说他想起一个线索,要亲自禀告给大人。”楚姮没有留意到蔺伯钦神色,反而喜道:“快走快走,我们一起过去听听。”“你先回去。”蔺伯钦沉着脸。楚姮一头雾水,刚才两人还相谈甚欢,怎么眨眼之间这人又变脸了?她直言道:“蔺伯钦,你怎么回事?翻脸比翻书还快?”蔺伯钦皱眉不悦:“方才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转身就忘了。”“你刚才说什么啦?哦,想起来了,你刚才说你语气太重,给我道歉来着。”“……不是这句!”“那我就不知道了。”楚姮又拿出耍赖的本事,拽着蔺伯钦的衣袖往刑房去,“走啦,别耽误审案,人命攸关啊蔺大人——”胡裕眼睁睁看着楚姮将蔺伯钦拉走,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也太玄幻了吧!他们一直恪守礼教,端正言行的蔺大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夫人给拽走了。而且明明很生气,愣是忍耐着没翻脸。胡裕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快步跟去。蔺伯钦拿耍赖的楚姮完全没辙,到了羁候所,整了整官服,又瞪了楚姮一眼:“你当真毫无规矩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