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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清远县衙吗?放在马车顶,用绳子捆了,应该塞得下。”“这不太好吧!”楚姮听到这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瞪了眼杨腊,杨腊忙捂住嘴。蔺伯钦思忖了一会儿,仿佛是在思考这事儿的可能性。楚姮也顾不得在跟他冷战,忙道:“蔺伯钦,你遗骸都验了,就让人家入土为安好么?”蔺伯钦没说话。楚姮快步追上他,道:“马车那么小,放一捆人骨头在上面,莫不是在开玩笑?”蔺伯钦还是没说话。楚姮急了,她才不要跟这些尸骨一起走。扭头看李仲毅苏钰杨腊些都把她和蔺伯钦瞧着,干脆一把将蔺伯钦给拽进屋里:“你先别生气了,回答我的话!”蔺伯钦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自己都差些绊一跤,一把将袖子抽回,恼道:“李四娘,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没体统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姮想到那堆遗骸,语气软了些,“你反正都已经查验过了,朱氏一家的尸骨就没有必要运去清远县衙。来来回回,不知要折腾多少时候。”蔺伯钦冷然道:“这些是证据。”楚姮忙说:“证据大家都看见了啊。”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的人:“咱们一行七人,十四双眼睛,哪个没看见?需要作证,人人都可以站出来。”蔺伯钦额角一抽:“十四双?多出来的眼睛长你身上?”楚姮愣了愣,发现自己算错了数,登时不乐道:“算错了你纠正就好,怎么还骂人啊。”蔺伯钦冷哼。楚姮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来气,环视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那简陋陈旧的床榻上,语气沮丧:“蔺伯钦,我真的搞不懂你,每次莫名其妙就生我气。”她眨了眨眼,“昨晚我们明明相处很高兴的,我还帮你吸蛇毒,用嘴巴……”“住口。”蔺伯钦倏然转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后又化为红,微微发烫。楚姮也怪不好意思,可为了让蔺伯钦吃瘪,只有厚着脸皮。她绕着手指,继续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敢作敢当,你一个大男人,还不想承认吗?我当时一心为救你命,生怕你被蛇毒死,冒着自己中毒的危险帮你把毒血吸出来,可你倒好,转脸就开始对我冷言冷语。我当时朝你发火,那是因为我真的很生气。有三个‘恩’字真的特别适合你。”蔺伯钦蹙眉:“什‘恩’字?”“我对你恩重如山,你却恩将仇报,简直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蔺伯钦垂下眼帘,薄唇紧抿。他生气,其实就是在介怀她的过去。这种火气没有由来,如今仔细一想,他也觉得是自己狭隘。即便读圣贤书万卷,终究做不来圣人。楚姮见他神色,忍不住说:“你对我无缘无故生气,我真的很不理解。毕竟,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蔺伯钦闻言,神色有些复杂。半晌,他才松了语气,道:“你说的对,朱氏一家的尸骸已经严明,不用再带去清远县了。”楚姮呆了呆,顿时反应过来,高兴的差些跳起来。但看了眼蔺伯钦疏淡的眉眼,她忍不住勾起嘴角,问:“蔺大人,你这是跟我道歉的意思吗?”“……不是。”蔺伯钦嘴硬。楚姮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道:“好啦,我接受你的道歉。”说完,便跨出房门,哼着歌走了出来。杨腊见得这幕,朝胡裕努了努嘴:“我说中了吧,床头打架床尾和。”蔺伯钦也跟着出来。此时午时已过,不便在此逗留,他吩咐胡裕杨腊二人将尸骸重新下葬,便准备直接回清远县,调查朱成业六口灭门案。楚姮到底有些迟疑,她上前问:“你当真要耗费精力去查一桩十年的前的旧案?”“这不是耗费精力。”蔺伯钦看着她,神色疏然,一派清风峻节,“天下冤狱平之不尽,我只想力所能及还世道一个湛湛青天。”正文四九章将七具遗骸重新埋葬,众人便往湾外走。只是来时谈笑风生,回去的路上,全都焉了吧唧,心事重重。楚姮杨腊胡裕是因为没吃饱,苏钰李仲毅蔺伯钦是在考虑朱成业一家六口被害身亡的疑案。李仲毅感慨道:“我本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昨日突来的一通暴雨将我等困在此处,天降炸雷好死不死的将岳父棺椁劈开,冥冥中似有天意,引我等发现他们枉死的冤屈。”楚姮闻言,环视四周,只觉得天又暮霭沉沉起来,有些发冷。蔺伯钦脚步一顿,问李仲毅:“朱家跟谁有仇,你一点儿都不知?”李仲毅摊手跺脚:“我不常来十里湾,除了岳父一家根本不认识谁了。而秀君为人内敛,关于她的家事,从不跟我说。”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苦涩,“秀君她……很少跟我吐露心事,不然接济妻姨也不会瞒着我了。”楚姮下意识问:“那你妻子跟谁关系最好?她不跟你说,也许会告诉别人。”她一句无心之言,倒让李仲毅和蔺伯钦都愣了愣。两人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道:“苏梅。”朱成业一家六口被人毒死,蔺伯钦决心要找出真凶。劝课农桑的事情他暂时押后,径直往清河县赶。一路上马不停蹄,楚姮在马车上都快被摇吐了。她咕噜噜的喝了两口水,见蔺伯钦依旧稳如泰山,不禁好奇的问:“你不难受吗?”蔺伯钦斜她一眼,淡道:“我在想朱成业一家的案子。”楚姮将水囊放下,看了眼李仲毅的马车尚且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这才小声道:“其实我怀疑……会不会是李仲毅杀的?”蔺伯钦侧耳,似乎想听她分析分析:“怎讲?”“不知道。”“……”蔺伯钦一阵无语,否决道:“不会是李仲毅。”楚姮追问:“为什么?你不是认为,在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么。”蔺伯钦无奈的给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