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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开口道:“小孩子家有个头疼脑热很寻常,小北只是吐了几回而已,过两天就好了。”请啥大夫呀,请大夫不花钱呀。胡氏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全身的怒火都窜起来了,她跳起来指着江氏大声说道:“大嫂,你说这话亏不亏心?要是小宝趟在这儿,你还能这么说吗?就你的孩子是宝贝,我的孩子就是个根草,我呸。今儿个要不是你家小宝炫耀他的新书和新笔,小北也不会受了刺激变成这样。”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层,他们到处寻找张小宝,张小宝这会儿早躲了起来。江氏听胡氏提到小宝,赶紧辩解道:“他三婶你这么急赤白脸地干什么,小孩子之间拌句嘴不是很正常吗?哪里就是气的了,说不定小北刚好是旧疾复发了呢。”胡氏听到江氏这么死鸭子嘴硬,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一时怒火攻心,要不是人拉着,当场就上来要撕了江氏。眼看场面越来越乱,罗氏大喝一声:“都别吵吵了,老三你赶紧去镇上请大夫,你们这些人都好生看着小北。”场面暂时得到了控制。江氏趁着人多,灰溜溜地离开了。一个多时辰后,张耀族领着大夫急急忙忙地赶来了。老大夫又是号脉又是查看舌苔的,折腾了好一阵,又问了发病经过,最后才说道:“这孩子是急火攻心,我给他开几味药,好生调养。”众人一听,心道,小北这孩子气性倒是挺大。大夫给了药,胡氏忙拿进厨房去煎药,待药稍凉了又和张小草一起把药给张小北灌进去。张小北喝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众人围观了一阵,也都陆陆续续散去了,只有胡氏和三个女儿仍守在床前。张小北这一觉醒来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见屋里黑黝黝的,满屋子的药味。他一翻身,感觉到身边有人,他这么一动,身边的人刚好醒来了,原来是他娘胡氏。胡氏声音沙哑地问道:“小北,你醒了?要嘘嘘吗?”张小北有些好意思地说道:“一会儿再去。”他甩甩脑袋,捋了一遍今天的事,张小宝买了新书新毛笔然后在他面前显摆,他们发生了几句口角,他就趁机抠住喉咙吐了几回,然后往床上一躺装病,结果大夫来了给他开了药,他被强行灌了药,起初是假寐,一喝了药竟然真睡着了,一觉就睡到了现在。当然,在他假寐时,屋里的争吵内容他都听到了。计划的第一步,勉强过关;第二步,也该实施了。胡氏摸摸张小北的头,还好不烧。她又要去弄水给他喝。张小北拉住胡氏的衣袖说道:“娘,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胡氏温声道:“行,你说吧,你说啥娘都听着。”张小北尽量用小孩的语气撒娇带耍赖:“娘,我讨厌张小宝,现在没事就在我面前炫耀,以后更得炫耀了。我看着他就来气了。”胡氏听着也来气,嘴里骂道:“这个不开眼的,跟他爹娘一个德行。”张小北的目的不是引胡氏来骂张小宝,他紧接着抛出下面的梗:“娘,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他,我们一定要搬出去。”胡氏要分家的决心比白天时更强,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乖儿子,你放心吧,娘一定会让你爷奶同意分家的。”就算是拼了她的名声她也认了,明天她就去闹,一直闹,直到他们同意为止。张小北可不愿这样,他用孩童的天真口吻说道:“大伯母到娘娘庙抽根签就能让小宝上学,娘,你也算个命让我跟张小宝分开吧。就说就说,我们天生相克。”胡氏听到儿子这番话,眼前顿时一亮,对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第15章分家(一)胡氏越想这个办法越妥当,公公和婆婆不是也信这个吗?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坚定地站在大房那边?同时她又想到,张小宝那根所谓的上上签,说不定就是这么来的。哼,大哥和大嫂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胡氏越想得深,心里那股怒火越是压抑不住,她气愤地说道:“不行,我明儿个就去跟你爷奶说,你大伯娘骗人。”张小北想了想,还是制止了他娘,他心平气和地劝道:“娘,你还是别去了,你又没有证据,大伯母说不定会反咬你一口呢。”谁说不是呢?胡氏其实也就是气头上说的气话而已,真要去说,公公婆婆未必相信她,而且大房一家也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想到就这么分家离开,胡氏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黑暗中,张小北虽然看不清胡氏脸上的表情,但依然能大概猜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脆声安慰道:“娘,其实分了家,对我好对娘也好,对大家都好。我呢,是离开了小宝那个讨厌的家伙;娘呢,是不用再跟这些人天天争吵生气了。看着娘天天干这么多活,还时不时地不高兴,我心里就心疼。”张小北这寻寻常常地一番话登时把胡氏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她情不自禁地把张小北搂在怀里摩挲着说道,“我的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娘再苦再累也值了。”张小北怔了一下,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娘就怎么就感动成这样?胡氏还停留在感动的情绪中,接着感慨道:“人家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咱们家倒反着来了,你的jiejiemeimei没见着谁是小棉袄,倒是你这个儿子成了小棉袄了。”胡氏这番话倒也解开了张小北的疑惑,其实说白了还是古人比较含蓄,不擅长表达感情。尤其是他们一家,他爹也好,jiejie也好,都是属于内敛甚至沉默的那类人,平常话都少说,更别提是这种有些rou麻的话。所以胡氏才被他这么自然又贴心的情感表达给感动了。想明白这些后,张小北赶紧给姐妹们正名:“jiejie和meimei当然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啦,只不过,他们跟爹的性子一样,心里有,嘴里却说不出来。我恰好随了娘,心里有,嘴也爱说。”胡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真是,既夸了自个儿,还顺带把她也给夸了,只是个小人精儿。这样的孩子她怎么能不疼爱?胡氏又把儿子搂在怀里摩挲一会,温声问道:“你饿不饿?娘去给你做饭吃。”张小北确实有点饿了,但这黑灯瞎火的,多麻烦,还是撑一撑到天亮了再说吧。他撒了慌:“可能是吃药吃的,不怎么饿,娘你赶紧再睡一会吧。”胡氏道:“行,你也再睡会儿,有啥不舒服了、饿了就叫娘,知道吗?”“嗯嗯。”张小北连声应答。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渐渐地,睡意袭来,重又进入黑甜的梦乡。翌日清晨,张小北醒来时,天已大亮,明晃晃的阳光跳跃进窗棂,院子里人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