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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给我个答复,是分家,还是让我把念念带走!”听着建威将军提了好几次要把他的女儿带走,一向温文儒雅的程子颐现在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但是老将军说的也没错,他不可能在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对他的家人抱有敌意之后,还装作不知道,不做任何回应的举动。程子颐忽然沉沉叹了一口气。其实自他七八岁之后,便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对他的不喜。明明在他那隐约的记忆里,在他还小些的时候,父亲似乎还是一副爱子的慈父模样……但是过了七八岁,父亲开始不喜欢他,开始纳妾,母亲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默默垂泪的日子也多了起来。以至于他现在觉得自己和父亲的情分很是淡泊。程子颐向来是个爱护家人的性子,护短得很,但是自己的父亲东宁侯,却没有这分心情。而赵氏听了建威将军的话,身子一滞:“爹,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什么不分家就要把念念带走?建威将军一拍桌子,力道太大,桌上挂了一笔架的朱笔纷纷从白玉玳瑁的笔架上跌落了下来,他厉着嗓子道:“这哪是什么胡话?你们自己说,念念受了多大的委屈?她被歹人带走,她的祖父不仅不派人去找,甚至还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安然入睡?再让她待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要把我外孙女先带走,放在我身边自己看着!”赵氏抿唇。其实自己的父亲说的那些,她觉得都对。东宁侯昨夜的那些做法,让她也觉得寒心。她瞥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程子颐一眼,让父亲带走念念她是不愿意的,但是分家……程子颐这时也看了一眼赵氏,抿了抿唇,继而又扭头看着建威将军:“岳父所说,要把念念带走,这件事小婿不能接受,但是分家一事,小婿觉得可以。”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愣。建威将军第一个出声道:“很好!”他女儿给自己找的这个夫婿看来没找错,虽说看起来文文弱弱,倒还是有担当的。只是建威将军的眼中还是有些疑虑。程子颐是个闲人,身上一官半职都没有,现在又尚未承袭东宁侯的爵位,是以未有俸禄,从哪儿拿出银子来去找新的宅子、去维持这一大家的生计?“要我给你们找间宅子?”建威将军主动问道。程子颐像是看透了老将军的心中疑惑,淡淡笑了笑:“我虽是个闲人,但是这些年作画颇多,有不少积蓄。”他的画千金难求,卖画攒下了不少积蓄,虽不敢夸口说自己富可敌国,但却足够让自己的一家人在离开东宁侯府之后,过的日子只比在东宁侯府好,不比在东宁侯府差。……在知道了二房一家想分家出去之后,东宁侯勃然大怒,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把侯爷的位子传给程子颐本就不是出自他的真心,像是施舍一般,现在他竟然还想搬出东宁侯府,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东宁侯府气得涨红了一张脸说道:“想都别想。”他死死盯着在他几个儿子中容貌最好、也最不像他的程子颐:“分家出去,你是不想要侯爷的位子了吗?”程子颐原本就是个淡泊性子,能否继承侯爷之位于他来讲不过是个虚名,女儿才是最重要的,他自己没有个好父亲,断然不能允许自己也同他的父亲一样。程子颐坚持不退让:“儿子只要能搬出东宁侯府。”东宁侯的面前是一杯茶,他忽然拾起了面前的茶杯,而后扬起手来——程子颐挺直得站在那里,不躲不避。东宁侯的动作却忽然停住,铁青着脸色无言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搬出去吧。”正好他也能眼不见心不烦了。程子颐温和笑笑:“多谢父亲。”只是在他出门时,听见身后人叹息一般得说了一句:“侯爷的位子,还是你的。”程子颐身子微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袁氏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得简直有些合不拢嘴。二房一家搬出去了这宅子,祝氏不管事,方氏病弱,那这宅子里头,又要以她为大了。而且二房搬出去又能去哪儿呢?程子颐没有官职在身,没有俸禄,二房一家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多少银子的样子,到了外头草草买个宅子给他那一家人住着,堂堂的侯府嫡子过得还不如他们这庶出的四房好,想想就觉得心头有些痛快。程祈绢正在袁氏的屋子里,看着自己母亲喜笑颜开的样子,她道:“娘,为何祖父还是要让二叔承袭他的爵位呢?”袁氏的脸倏而冷了下来,这点也是她唯一不满的:“谁能知道你祖父在想什么?”要她看,东宁侯实在是老糊涂了,老侯爷心里藏着的那点事儿她们这些做小辈的都看得明白,心里都膈应成那样了,居然还愿意把爵位传给一个程子颐……老糊涂了,当真是老糊涂了。袁氏嗤笑了一声,压低了嗓音在程祈绢的耳边说了句:“要我看,能堂堂正正的袭爵的,该是你父亲才对。”四爷的母亲虽为妾室,但是无论怎么说,人家可清清白白的,哪像是苏老太太……程祈绢捏紧了自己手里头的丝帕,咬了咬嘴唇,心里却因为自己母亲的这一句话,感到了隐隐的兴奋。……宫里头的婉才人在收到了祝氏的信之后,立刻派宫女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她人在冷宫里头,不能擅自离宫。在等着皇后娘娘的这段时间里,婉才人又看了一遍祝氏的信,看着信上说程祈宁安然无恙了心里就觉得更加恼怒。皇后娘娘踏进冷宫的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婉才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忙上前,拉住了婉才人的手:“怎么动了这么大的火气?”脸上却没带小,皇后娘娘见了婉才人这幅样子,便知道她们好不容易安排的事定然没成!婉才人将祝氏的信递给了皇后娘娘:“娘娘,您瞧瞧这信上说的。”婉才人恨不得将自己的牙咬碎:“她怎么这么好命!”皇后娘娘暗暗摩挲着自己手指上带着的玉扳指,看完了信上所言,立刻唤过来自己身边的宫女说了几句话。信上只说这程祈宁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东宁侯府了,却没有说更多更详尽的细节,谁救了她?这次又是谁来坏了她的好事?婉才人瞧了一眼皇后娘娘,见她看完了信,慌张说道:“娘娘,您说这程二姑娘既然已经安然无恙得回府了,那咱们派过去那些人会不会被捉去了,要是他们把咱们抖出来?”皇后娘娘听着婉才人的话,手指尖微微有些发凉:“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