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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君的人是七皇子,后七皇子不敌□□派被绞杀,而他全身而退。这次他未在七皇子身后推波助澜,七皇子倒是依旧如他前世那般,仍旧图谋皇位,并屡有动作,似乎大楚皇帝这阵子病情恶化到了这种程度,与七皇子仍旧脱不开关系。不需要他推波助澜,欲.望便能推着七皇子去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权力果然迷人。唐尧负手,在夜里行走,目光中却流转开了几分嗤笑。身处权力顶峰的滋味如何,他前世摄政几十年,早就尝过这滋味了。但是他只感到了孤独。那时候程祈宁死后,他对外公布了太后薨逝的死讯,却找了具假尸体代替程祈宁入皇陵,而程祈宁则是被他葬在了自家的坟冢之中,以期生未同衾,死同xue。每当他恼了怒了欢喜了忧愁了,都无人倾诉心头情绪,便提酒到她的坟头痛饮。借酒浇愁愁更愁。这种滋味这辈子他不要再尝了。……从东宁侯府分家出去不是小事,要先在外选好合适的宅子,再从侯府搬离,过了十几日,程子颐与赵氏仍未定下合适的宅子,是以还未搬出侯府,十月十五就到了。皇后娘娘举办的那场桂花宴,正是在十月十五日。韶京虽然处在比较偏北的位置,但是四季分明,时令交替,到了秋天,桂花菊花次第开放,景色倒是也不输于夏季。桂花宴被安排在了宫里头,在程祈宁同赵氏入宫之后,宝珠公主立刻吩咐着自己身边的宫女,让宫女带着她去找到了程祈宁。程祈宁上次出的事宝珠公主并不知晓,只知道这阵子她给程祈宁递帖子请程祈宁入宫来玩,也都被程祈宁回绝了。这事让她那个可恶的伴读李棠如知道了,还奚落她说程祈宁是不喜欢她了、要冷落她了,宝珠公主心里不信,却隐隐有些担心。她知道程祈宁不会无缘无故冷落她,这么久没来找她,宝珠公主担心程祈宁是遇到什么事了。在找到了程祈宁之后,宝珠公主立刻上前绕住了程祈宁的半边胳膊:“念念,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程祈宁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杏眼弯弯的,格笑容甜甜的:“等着没什么人的时候同你说。”宝珠公主点了点头,一边委屈巴巴地的说道:“你不进宫来陪我玩,我可要无聊死了,先生最近严厉,功课特别多,她还让李棠如整天看着我,真是恼人,我本来就不喜欢看书,这李棠如在我身边坐着,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同程祈宁抱怨了几句,宝珠公主示意程祈宁看了眼正被一众贵女围着笑语言欢的李棠如,带着些许气愤,低声说道:“她现在可得意了。”程祈宁闻言,也抬眼看了眼李棠如,李棠如似乎是发现了她在看他,朝着她这边也看过来了一眼。眼神趾高气扬的,带着点轻蔑,很快又移开,十足十的不屑一顾。程祈宁失笑:“倒还真的是得意极了。”宝珠公主嘟着嘴唇:“她与我皇兄的婚期定下了,定在了开春时候,等到了明年开春的时候她就是太子良媛。”宝珠公主越说越气,眼皮往下耷拉了耷拉:“还不是因为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儿,若不是有着这层关系,她怎么可能会嫁给我的皇兄?”看着李棠如在婚事定下来之后趾高气昂的样子,宝珠公主就觉得自己的心里不舒服极了。要知道在婚事没有定下来之前,李棠如就常常以未来的太子嫔妃的身份自居,要多气人有多气人。原本宝珠心里还等着她这愿望落空,好看李棠如的笑话,谁知道等着李棠如及笄不久之后,婚事就这么敲定了。李棠如这么糟糕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她的皇兄?待到了入席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棠如的位子正好在程祈宁与宝珠公主的身边。程祈宁与她之间,相隔了一个宝珠公主。李棠如睨了程祈宁一眼,见程祈宁今日穿了一袭桃红色的襦裙,尚未及笄,故而头上还梳着小姑娘常常梳起的花苞髻,只是用心精巧地在两颊边散下来几缕头发,编成了小辫又绕到了脑后,小蝴蝶夹子给固定住,这番出巧的打扮很容易就能把人的目光给勾住。再瞧瞧这张脸,杏眼樱唇,脸颊粉扑扑的,李棠如忽然哼了一声,心里就有些气。虽说因为她的婚事,今个儿不少贵女一早就到了她身边来巴结讨好,她出了不少风头,可是瞧着程祈宁这张精致的巴掌大的小脸儿,李棠如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堵得慌。平白无故生这么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作甚,狐媚子一样。这时候,一溜宫女掌上托着银盘,往席上递了瓜果过来了。目下刚入秋一两个月,市面上的果蔬比不得夏天,只是这是在宫中,冰藏了许多罕见的玩意儿,银盘里头拼着切开的绿色杨桃、红湛湛的樱桃,周围散着晶莹的石榴粒子,瞧上去便让人食欲大开。这些宫女也是些势利眼儿的,李棠如与太子的婚事订了,那李棠如就是日后这宫里头的娘娘,于是一个个率先往李棠如面前的桌上递了水果拼盘。宝珠公主瞧见这些宫女这样,气得低声斥骂了句:“都是些势利的奴才。”等到了宫女在李棠如之后把水果拼盘送到了宝珠公主面前,宝珠公主怒气腾腾地瞧了这几个宫女一眼,认清了是皇后娘娘宫里头的人,忽然就有些丧气。皇后娘娘宫里面的宫女,她想管也管不着。宝珠公主情愿不吃东西也不愿意在这里受气,拉起了程祈宁的手便往外走。李棠如看着程祈宁与宝珠公主一口东西都没吃就离开了,忽然就有些着急,忙唤了个小宫女过来,嘀咕了两句。宴会设在廖春台,廖春台是皇宫里头建的最气派的,金砖银瓦,好不富丽堂皇,一路上时不时走过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程祈宁虽说回到韶京的日子还算不得太久,倒是在平日里头赴宴的时候悄悄留心将这些妇人的身份记在了心里,一路人同人打招呼,称呼上倒是一点都没出错。反观宝珠公主,现在仍在生气,始终皱着张小脸儿,要多不高兴有多不高兴。宝珠公主原本想带着程祈宁去找自己的母妃如妃娘娘诉诉苦,找了一圈没寻到,更是怏怏不乐,拉着程祈宁的手到了廖春台的池子边看着池子里头的游鱼,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俩小姑娘正抱着栏杆说着话,就看见面前尚算是平静的池水忽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涟漪很大,游鱼都被惊扰地游远了。程祈宁抬眼一眼,瞧见了池中中央的凉亭里站着的个子挺拔像是在笑着的清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