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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公主在皇宫里待的久了,见多了这种宫妃之间相互算计的把戏,也见多了人生人死,婉才人得宠的时候没少在她的面前耍威风,更常惹她娘亲烦恼,是以宝珠公主对这婉才人这等凄惨的下场,并无半分怜悯。说到底,还是这婉才人自己做错了事。只是这婉才人的下场倒是也应了程祈君那日提醒她的话,在这后宫里头,她父皇宠爱哪些个妃子都与她无关,那些妃子自会争风吃醋,斗得个你死我活,而她只需要做好她父皇最喜欢的那个小公主,尽收渔翁之利便好。她若是想着法子去对付那些她不喜欢的妃嫔,难免会招致她父皇的厌弃。程祈宁碎着步子跟上了宝珠变快的步伐,身子却是一阵阵泛冷。外人只道这金碧辉煌的宫里头鲜花锦簇,道那些身处其中的享尽荣华,却不知其中的腐朽与肮脏。她那黄粱一梦,却让她早早便将这件事瞧得透彻无比。只是远远传来了门打开的声音,宝珠公主与程祈宁停住步子,便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阴狠着目光直冲着她和宝珠这边冲来。瞧她这怒容满面好似对世间所有事物都充满着怨恨,一身打扮狼狈邋遢,长发披散看不见脸。可是稍稍一想,程祈宁便忆起这人正是当初陷害她父亲背上污名,又导致她父亲离京远赴桐城的婉才人。原来方才那些凄厉的哭喊声都是来自婉才人。眼见着婉才人步子虚浮却飞快无比地朝着她和顾宝珠这边来了,程祈宁忙对宝珠说道:“快跑!”宝珠公主转身,却被路上石子绊了一跤,摔倒在地。程祈宁赶紧弯下身去扶她,这会儿功夫,那婉才人已然跑到了她们的身边来了。婉才人捏起程祈宁的下巴,看见了清了程祈宁的面容,身子一滞,而后凄声哭道:“怎连个小宫女都生得这般好……过得这般好?你走,你走,你去给本宫寻了太医过来!”婉才人似是体力不支,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程祈宁轻轻一打,便将婉才人捏着她下巴的手给打了下去。程祈宁将顾宝珠扶了起来,忽然看见了婉才人坐下的地方渗出一片血迹,身子僵住了一瞬,而后迅速拉着宝珠公主跑开。宝珠公主在临跑开之前,也凝神仔细看了一眼婉才人身下的血迹。她在与程祈宁一道跑出去很远之后说道:“她受了仗刑还没过多少时日,方才又不要命一样跑了这么远,大概是挣裂了伤口了。”“你莫要因为这样,就觉得她可怜。”宝珠公主说到这,忽然拉住了程祈宁的手。程祈宁却是皱眉问道:“这婉才人缘何会受了仗刑?”“桂花宴上的事是她干的。”宝珠公主紧紧拽着程祈宁的手,“念念,你不必怜悯她,她做了恶,就该受责罚。”程祈宁道:“我没有怜悯她。”桂花宴当日的事……原本是有人设的想让她跳进去的局,阴差阳错才换成了李棠如。程祈宁忽然侧眸看了一眼这冷宫,这冷宫除却了被关在这儿的妃子,没看见有宫女太监随时等着伺候着,约莫着这婉才人身边并无忠心到在她遭难的时候还能继续追随的人。这样的一个冷宫妃子,如何能在皇后娘娘主持的宴会上,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甚至最后连大楚皇帝也算计了进去?听说这婉才人最爱大楚皇帝,又怎会将大楚皇帝往别人的身边推?她肃然道:“宝珠,你我先回行云宫去换下我这身衣裳,然后我还想来一趟这儿。”同自己祖母这么一个假疯的人一同待了这么多时日,程祈宁疑心着婉才人疯掉也只是在自保。而她不觉得婉才人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设这么大的局。更别说她还想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这婉才人陷害了她父亲。……行云宫内,宝珠公主看着程祈宁换下宫女的那身行头,重新穿上襦裙小衫戴好玉簪,这才上前,皱着眉看着程祈宁:“念念你当真还要去……去那鬼地方?”程祈宁点头:“多让几个嘴巴严实的宫女跟着我一道前去,对了……你这宫里头可有略通医术的宫女?”“有。”宝珠公主点了点头,“你若是非要去,那我便同你一道前去。”宫里头所有的人都觉得这婉才人就是个将死之人,时日无多,怕沾了晦气,一时间原本该伺候婉才人的仅剩的一两个宫女太监也都玩忽职守,冷宫这边当真是冷冷清清。程祈宁与顾宝珠手挽手一道踩着落叶往冷宫这边走,一眼便看见了婉才人仍旧是最开始宝珠公主跌倒的那地方。婉才人消瘦到皮包骨头一样的身子正匍匐在地上,手里不知捧着什么东西,正在往她自己的嘴里塞。第089章宝珠公主看着婉才人的这种模样,一时间心里满是怜悯。曾经的婉贵人有多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眼下她就有多狼狈多卑微,宛若尘土,只能被人碾在足下。而程祈宁与顾宝珠一道相挽相挟在婉才人的面前站定,程祈宁蹲下身去,看着婉才人捧土而食的样子,拧眉道:“你可是还想活着?”皇后娘娘是没把毒鸠赐给婉才人,可是仗刑百下,显然也是不想让这婉才人活了。程祈宁可不信一个在后宫里头历练了几十年的皇后娘娘,会猜不出来桂花宴上的事情并非婉才人所为。思来想去,只能解释说那指使婉才人的,同皇后娘娘许是也分不开干系。可是又不对……那时候是李棠如遇了害,李棠如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儿,她怎会加害?有些事情,她需要面前一副狼狈相的婉才人告诉她。“活着……”婉才人惶惶抬起眼来。她的瞳仁里映出了一张精致如画的小脸儿,婉才人眼中目光一荡,大喘着气:“你……你……”“我是程子颐之女,程祈宁。”程祈宁勾唇笑了。她猜得果然没错,这婉才人还认识她,那她装疯卖傻只是为了祈求皇后娘娘放她一马,只是自保之举。婉才人的目光锁住了程祈宁的笑颜。她现在形销骨立,瘦到两个眼窝深深凹陷了进去,身上穿的衣服许久未洗已经发臭发黄,远远看上去像是片人人踩踏沾满泥污的秋叶。程祈宁又低声问道:“想活吗?”她在婉才人的眼里看到了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愿望。让婉才人多活一些日子未尝不可,她也好弄清楚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婉才人听清了程祈宁的话,抠住地面的手猛地颤了一下。而后她拼命点头。程祈宁迎上了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