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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地方,就在一栋只有两层,看外观大概已经有了几十年历史,连外墙都已经脱落得只剩水泥的破旧公寓里。胥乔拿出钥匙开了门,开灯走了进去,金鲤真正在犹豫自己是就此离开还是再看两眼的时候,胥乔已经拿起桌上的玻璃水壶想要倒水,金鲤真刚刚已经看见他是如何用颤抖的手指费力地把钥匙插进门锁了,和她预想的一样,他刚刚举起水壶,水壶就偏向了一方——壶里的水刚要倾洒出来,一双手就猛地托住了水壶的底部。金鲤真抢过水壶,重新放回桌上:“你别忙活了,我不喝水!”胥乔抬起眼,那双比常人更湿润亮泽的眼眸配合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淋湿的头发,更显得无辜可怜。“……是我想喝。”他说。金鲤真板着脸给他倒了一杯水,胥乔没动。“……对不起。”胥乔低声说。“什么对不起?”金鲤真皱眉。“让你生气了……对不起。”他说。金鲤真快憋屈死了。她多希望他能发发火,这样她就能毫无负担地将他扔下转身离开,可是不论是九年前还是九年后,他都无底线地容忍着她的坏脾气,一遍遍对她说“对不起”。明明他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你替我挡了辣椒水,你帮了我,为什么反而要向我道歉?!”金鲤真忍无可忍地说。“可是你生……”“我生气那是因为——因为,因为我在无理取闹!”金鲤真说:“你放着不管就好了!”“可是我——”胥乔对她笑了,脸上仍冒着冷汗,却努力地朝她笑了:“没办法把你放着不管啊。”他苍白的肤色,精致秀气的五官,和那仿佛永远在看她脸色,谨慎又讨好的目光,无一不在说着“我很弱”,他对她的渴望和喜爱昭然若揭地写在那双湿润黑亮的杏眼里,没有任何遮掩和防备,他把他的情感和灵魂袒露在金鲤真面前,也把伤害他的权利交到了金鲤真的手里。他不在她面前设防,无底线地纵容她的一切行为,如果她说“我要伤害你”,他或许还会递刀子给她。如果她的其他奶源们也有这么让人省心就好了。“你还不去洗澡?”金鲤真说。“好。”他永远是这样,她说什么就马上照办。就像是着了她的魔。我果然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金鲤真想。胥乔洗澡去了,金鲤真看着桌上那杯他一口没喝的水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里面传来水声,站了起来朝浴室走去。“你没事吧?”金鲤真隔着门朝里喊。里面传出胥乔的声音:“没事。”“你怎么还不洗?”这次门直接开了,胥乔站在门口,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胥乔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亮得惊人。“你不走吗?”“我走哪……”金鲤真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你以为我让你去洗澡,是为了趁这机会溜走?”胥乔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我不会走!”金鲤真快崩溃了:“我求你快点洗!”门重新关上了,这次里面终于传出了水声。觉得站在门口听声音的自己像个变态,金鲤真一肚子闷气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喝完以后,金鲤真忽然又意识到,这杯水恐怕也是胥乔特意留给她的。金鲤真束手无策了。打?这个弱鸡可能接不了她一拳。骂?这个弱鸡真的弱到让人觉得,对他大吼一声都会让他死掉。金鲤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弱的弱鸡,在格洛丽亚身边的时候,她永远是最弱鸡——呸,是强得最不明显的那个,以往都是别人主宰她的命运,现在看着胥乔,她感受到了主宰别人命运的滋味。她毫不怀疑,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胥乔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这种感觉新奇又美妙,让人不禁觉得飘飘然。那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曾经让她仰望的存在们,是否也曾以这种心情来接受她的顶礼膜拜?十几分钟后,胥乔穿着长衣长裤出来了,看到金鲤真依然坐在桌前,他的眼睛露出隐隐的笑意。“你的伤严重吗?”金鲤真问。“只是一点划伤。”胥乔轻描淡写地说。“你怎么受伤的?”胥乔沉默了片刻,才说:“打架。”金鲤真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学前班的孩子交流,问一句,对方答一句:“为什么打架?”“……工作。”好吧,金鲤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看看他住的什么地方,单论房价,就连谢意琛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好得多。什么工作需要打架?张春那样的工作。“你这副身板还学人打架,不是找揍是什么……”金鲤真一脸嫌弃。“要生活呗。”胥乔低下头,笑了笑。“以后不要买我的周边了,那些垃圾——不,我不是说我垃圾,我是说那些周边垃圾,都是骗钱的。”金鲤真说:“把钱存起来做点有意义的事,别活得像有今天没明天。”金鲤真模仿爱说教的江璟深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善良,是一个名副其实,人美心善的织尔蒂纳。这感觉很新奇,一直被人教训的金鲤真,今天居然也教训起了别人。胥乔笑了起来,一目了然地表达着被关心的喜悦,他的眼型饱满,笑起来有明显卧蚕,睫毛又细又长,呈优美的扇形,黑白分明的眼睛比常人更湿更亮,沐浴了水汽之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小狗湿漉漉的眼睛,不论从哪个方向看,这都是一张以激发人们保护欲为目的来生长的脸,金鲤真觉得他去做混混完全是入错了行。“要不你也来做明星好了——我知道一个速红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主角是两个男人时有没有同样的效果——”金鲤真很认真地为胥乔出谋划策起来。胥乔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用了,做明星不太适合我。”金鲤真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方法是什么。“没什么啦,在娱乐圈里这种事很常见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有舍就有得嘛。”她故意误导他:“你看我,如果没有那一晚,又怎么会受到的邀请呢?”胥乔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让金鲤真知道,目的达到了。“我走了。”她站了起来,感觉一身轻松。“我送你吧……”胥乔跟着站了起来。“不用,我的车就在楼下。”和上一次同样,胥乔仍是固执地说:“我要看着你上了车才放心。”金鲤真耸了耸肩,默许了他送自己下楼。胥乔把金鲤真送上车后,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