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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真怒气冲冲地往回走。难道他还想气着自己吗?呵呵,怎么可能,她一点都不气,她开心极了!开心极了的触手在她身后一会左勾拳,一会右勾拳,疯狂击打着空气。她巴不得他走得远远的,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影响她的心情。除了长得好点儿,技能多点儿,脾气好点儿——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人,大街上到处都是,和清新脱俗的她比起来,平凡至极!无聊至极!讨厌至极!她才不稀罕!金鲤真身后的触手连连点头,仿佛十分赞同。她跳回床上气哼哼地躺了没有两分钟,又暴躁地跳了下来,走回客厅,在电视机旁的储物柜前坐了下来。打开离地面最近的第四层抽屉,抓出两个果冻,撕开包装后,一口一个,想象着这就是海胆的口感,恶狠狠地咬着。明天她就再去找一个助理。比他好看,比他听话,比他会做吃的,还又香又好吃的新助理。金鲤真把空了的果冻杯扔在地上,冷笑着站了起来。呵呵,最近对他太好,膨胀了是吧?明天她要是主动看他一眼,她就不姓金!金鲤真正要往卧室走去,目光忽然被玻璃橱柜上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透明的玻璃瓶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银光,五颜六色的小星星挤满瓶子里的所有缝隙,最下面的一些星星甚至被压扁了,在玻璃瓶旁边,还有一颗被挤变形了的星星,仿佛是刚刚折好,又因为塞不进去而只能放在一边。为什么放不下还一直往里塞,重新换个瓶子不好吗?金鲤真狐疑地拿起了玻璃瓶。一股锥心的疼痛从握着玻璃瓶的右手传来,她条件反射地松手缩了回来。一声轻响。她眼睁睁地看着玻璃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彩色的小星星滚落一地,一颗明黄色的小星星撞上了她白白的脚趾。她恍若未查,怔怔地看着自己疼得发麻的手掌。她的手上有水,她知道那是什么。……是他的眼泪。在似曾相识的疼痛蹿入心脏的同时,无数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飞散。为了逃避洛尔洛特的追杀,她在命悬一线之际,潜能爆发,强行开启了微缩虫洞。还处于幼年期的本体无法承受时空穿的压力,她在跌落地球时就已经奄奄一息。几个人类小男孩发现了她。“这是什么?变色龙吗?为什么是白色的?”“你们看,它背上的这几片是什么?是鳞片还是羽毛?”“好恶心。”尽管她奋力挣扎,他们仍拔掉了她背上的羽毛。“它的血居然是蓝色的。”尽管她高声尖叫,他们仍用尖利的树枝来刺她柔软的身体,以看她流血为乐。最后,他们还找来一把小刀,想要把她的手脚都切下来。她怕死,也怕疼。可是她一动也动不了,连吐出舌头的力气也没有。她不断在心中乞求着格洛丽亚的出现。可是她没有。三个小男孩残忍地切掉了她的手脚,她疼得大声尖叫,可是他们好像都听不见她的声音,反而指着她鲜血喷涌而出的伤口哈哈大笑。她很害怕,她很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死在洛尔洛特手里,洛尔洛特只会羞辱她,而不会折磨她。为首的男孩开始用树枝在她的肚皮上比划,似乎是在掂量从哪里穿肠比较好。她好怕。她浑身都好疼,她到处都在流血。谁来救救她?在锐利的树枝抵上她柔软的肚皮时,一个个头比他们都小得多的男孩冲了出来,和手拿树枝的男孩扭打在了一起。其他两个男孩马上加入了战局,多对一的战斗很快结束了。小男孩输了,但他成功得让他们对她失去了兴趣。折磨她的三个男孩走了,她刚刚松一口气,发现小男孩朝她走了过来。她想吐出舌头威胁他不要靠近,却发现自己连抬起脑袋都做不到。她绝望地想,又要被折磨一遍了。还不如直接死了。在绝望又害怕的心情中,她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她发现这个人没有味道,是她的天敌,他一靠近,自己就想转身逃跑。可是她没有力气逃跑,也没有手脚逃跑了。他会捡起旁边的树枝来戳自己吗?她害怕地想。蹲在面前的小男孩望着她,噼里啪啦地掉起了眼泪。他在伤心什么?她茫然地想。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身上,传来了比断手断脚时更要尖锐的疼痛。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强烈的疼痛,她觉得就算自己上一刻死了,现在也能被疼醒过来。托这颗眼泪的福,本来快要失去意识的她又瞬间清醒了。她看到他捡起了她的小羽毛,用一张干净的纸巾包了起来。这个土著还算识货,她的小羽毛多漂亮呀。她在心里夸了一句。小男孩朝她伸出了手。她有心反抗,却只能无力地甩了甩仅剩的尾巴。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捧了起来,和他皮肤接触的地方很疼,但这股疼意还不足以唤醒她快要黑暗的视野。她蓝色的血流到了他白皙的手掌上。他又哭了。她又哆嗦着清醒了。小男孩捧着她回了家,将它放在一个铺着干净纸巾的透明饼干盒里。一开始她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直到他把嫩叶,野花,瓜子,一小块熟rou陆续放进饼干盒后,她才明白——他想要饲养她。她欣赏他的眼光,嘲笑他的妄想。像她这样的伟大种族,哪里是他可以肖想的呢?她拿尾巴遮住了眼睛,不让他觑视自己的美貌。深夜的时候,她被断口疼醒,在幽深的黑夜中孤独地哀鸣着。她的小羽毛没有了。她的手和脚也被砍断了。格洛丽亚就算找到她,肯定也不会要她了。她望着角落里的那枚瓜子,委屈地呜咽着。她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近,抬头一看,是穿着睡衣的小男孩。他用手电筒照亮了自己,见她睁着眼睛后,松了口气,难过地看着她:“你一定很疼吧。”她喉咙里小小地呜咽了一声。“你放心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虽然她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她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看见小男孩转身要走了,她忘记这里的人听不见她声音的事实,急得又叫了起来。小男孩竟然又走了回来。“你怎么了?”他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发现他竟然能听得到她的声音,更加凄凉地叫了起来